“怎么了?”
她清了清嗓子:“感冒药在楼下,如果有需要请不要客气。”
奴良陆生:“……”
忍住想掐死自家青梅的冲动,陆生第n次告诫自己“这是你自己选的老婆哭着也要宠下去”,总算是按捺住了暴躁的心。
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严肃一点。毕竟他真的不想每次和立香独处的宝贵时光都这样、一边打闹一边插科打诨就浪费掉了。
他……有很想做的事。
“立香,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少年深吸一口气,摘下眼镜放到指尖来回摩挲,眼睑轻垂着,开口问道。
“诶?”并不知道自己第n次在死亡边缘反复横跳的立香有些不明所以。
奴良陆生侧过脸,窗外的夕阳洒在他的身上、他的发间。
十五岁的少年,带着懵懂的青涩,静静地用一双焦糖色的眼睛凝视着橙发的少女。
有千万种正在萌芽的感情,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是知道她要离开的酸涩、还是人类状态下的自己藏在心里那句简单的告白?陆生说不清楚,又也许是他不敢去弄清楚。
他犹豫了很久,轻声说:“……雄英在东京。”
——算了。
不是现在。不是今天。
像是被夺走了全部的力气,棕发少年在心中嗤笑一声,压下不断溢上来的懊恼,有些自暴自弃。也许自己真的什么也做不好,也许真的应该让妖怪的自己来处理这些事情。
也许他的感情就和他作为“人类”的存在一样——怯懦而软弱,终将被取代。
奴良组的大本营在浮世绘町,羽衣狐的老巢在京都。留在这里管理百鬼,或去京都和死敌战斗——奴良陆生的高中注定只会在这两个地方之一,漂泊的飞燕歇羽之处也只有这里。
但,雄英在东京,她会去东京。
藤丸立香的未来会离奴良陆生越来越远,不止是物理上的。
她会遇到更要好的朋友吗?她会遇到……更优秀的男孩子吗?
——你会想我吗?这个问题一直被陆生藏在心底,却始终少了一丝勇气问出口。
以至于现在,他只能任由自己被金色的夕阳穿透,把他的狼狈毫无保留地完整展现在她面前。
他就像疲于一个流浪的信徒,希冀着自己的神有朝一日能赐予回应。
这份清澈脆弱的感情是什么?
立香不知道,但几乎是本能的,她握住了陆生的手。
他沉默了一会,开口道:“你……”
“我会想你的。”
轻柔婉转的女声响起,像天鹅纯白的尾羽落在棕发少年心间,惊起点点涟漪。
陆生的瞳孔猛地一缩。
几乎是在一瞬间,随着斑驳朦胧的金黄夕阳的碎光,少年清瘦的身体拉长,不属于人类的银白长发散落在额间,贴身黑和服的下摆和立香的裙角叠在一起。
完全变了样的少年抬起眼,猩红的眸子里只装得下一个人的身影。
楼下厨房里一边哼着歌一边做鳗鱼饭的源赖光顿了顿,随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手头的工作。
这不是立香第一次看到陆生妖化,但对着这个老是吃自己豆腐的家伙,她还是下意识地想把手松开——却被对方更用力地握住。
妖怪状态下的陆生比人类时高了不少,他毫不费力地用一只手把立香整个圈进怀里,另一只手死死抓着她的手腕。没有敌人、没有百鬼,少了战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