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愣的看着她,永娘试图宽慰我,笑容小心翼翼,似乎怕惊动我心中脆弱的部分。
我看着她眼角的爬上的细细皱纹,抹了把眼泪:“是啊,是…这儿是我的家……”
我站直了身子,永娘询问道:“太子妃怎么了?”
我摆摆手:“没事,我没事,永娘,我太困了,我想睡一觉。”
说着,我手里捧着那烧得足够热,热到我指尖发烫的手炉,一步步走向屋中。
我脱下披风,抖了抖上面的冰屑,永娘推开门,手里端着一碗色泽浑浊的汤药,小心翼翼的端到我面前:
“太子妃,今日的药还没喝呢。”
我突然想起那每日一碗的忘川水,心中又惊又怕,一把掀翻了木碗。
木碗里的汤药撒得永娘手上地上到处都是,永娘吓得浑身一抖,连忙问道:“太子妃,太子妃您怎么了?”
我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反应过度,看着永娘关切的眼神,竟有些害怕她看出破绽,连忙说:“没事…没事,我…我做了噩梦,还有些脱离不出而已。”
永娘悄悄打量着我,半晌才回到:“那…那我便先收拾,等会儿给您重新盛一碗。”
我点点头,她便倒退出了门。
我坐在暖塌上,呆呆地看着那个木碗。
磨得光滑发亮的木碗,泛着一簇冰冷的光,里头残留的汤药正平静的躺着。
我一时有些五味陈杂。
李承鄞是知道这汤药能让我恢复记忆的吧…可我的寒毒也是因他而起。
说他对我好,他却宁愿剪断我的双翅也要将我囚禁。但若说他不好,也许他对千万人都是不好的,对我几乎是百依百顺。
他到底是怎样的人?我真的看不透。
或许,他比我还矛盾。
永娘端着热腾腾的汤药进了屋子,亲自递到我手里端稳了才放手。
我对她说:“永娘,你下去吧,我等会儿再喝。”
永娘没有离开,而是握住我的手,半蹲下来:“太子妃……汤药再苦,终究是能调养身子的,调养好身子,一切都不是问题。”
她摸着我的鬓发,我恍惚从她眼里看到了阿妈的影子:“太子妃…婢子家中人丁单薄,入宫陪了您这么久,说句僭越的,婢子早就把您当做唯一的亲人了,只想看着您好好生活。”
我眼里隐隐泛着泪意,又怕她看出,连忙端起碗一饮而尽,努力将眼泪憋回去,低声说:“我喝完了,我想睡了。”
永娘点点头:“好,婢子给您熄灯,睡一觉就好了。”
天黑下来的时候,外面的风雪也停了。
我躺在床上,原本周围的一切都十分安静,突兀的几声踩在雪上咯吱咯吱的声响打破了这份安静。
我身子紧张的绷直,竖起耳朵仔细听。
那声音急匆匆,到屋外时停下,簌簌抖了抖身子,声小但足以听清:“屋里灯怎么熄了?”
永娘回到:“太子妃睡下了。”
李承鄞没说话,大概是颔首应和,随后又问道:“我让她今夜宿我那儿的,怎么没去?”
永娘静默一瞬,答到:“太子妃似乎有些风寒,回来便歇下了。”
“嗯。”李承鄞沉声道,“她…最近可有异常?”
永娘回的很快:“太子妃没有异常。”
门外响起了衣料摩擦声,李承鄞说道:“这个,小枫吃药怕苦,用文火煮开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