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将盆里的衣服倒进小河,蹲在河边拍打着,细小的水花溅进眼里,我拿手揉了揉,风中传来清脆的男孩声:
“小枫姐~小枫姐~”
我转头看过去,次仁摇着胳膊一颠一颠地跑过来:“小枫姐,那个…那个中原的商队来了…”
我扶着他喘气:“跑什么,又不急。”说着我把手中棒槌扔下,跟着他回营帐。
眼前一顶顶帐篷自草地撑起,穿着丹蚩衣裳的女人在阳光下晒着羊毛褥,男人赶着咩咩喊叫的羊群向圈地走去。
次仁指着前方:“你看,就在那儿!”
我眯眼睛逆着太阳看去,五六个穿着中原衣裳的商贩正与当地人说话,身后是几匹驮着货物的马匹,马脖子上挂了铃铛,蹄子撅起尘土打个响鼻,铃铛发出叮咚的脆响。
我同次仁走去,商贩头头的大胡子迎上,手放胸前行了个丹蚩礼:“这位姑娘,上次您说想要的东西给您带来了。”
我点点头,旁边年轻的男人拿着锦盒递给我,我接过去掂了掂:“还以为你们忘了呢。”
大胡子笑容质朴:“我们生意人向来说话算话。”
次仁好奇地凑来看我打开锦盒,露出里头精巧的木雕,问我:“这是什么?”
我放到他手里:“礼物,给你的生辰礼,这在中原叫孔明锁。”
次仁睁大眼睛,似乎难以置信,略带兴奋地问道:“给我的?!谢谢小枫姐!”
他拿着盒子屁颠屁颠跑去找阿妈显摆了,我目送他离开后问大胡子:“这次可带什么有意思的东西来了?”
大胡子挠挠头,嘿嘿一笑:“吃的吃的,上次给大家带中原的小食都喊着要再带些,这次就多带了点儿,特地还给您留了一份。”
说着,他从马背的包裹抽出一长条木盒。
我掀开木盒,里头放着各种形状的蜜饯,除了几样我不甚喜欢,其余都是我曾喜欢过的。
跋山涉水的遥远路途后,那些蜜饯却几近完好的躺在盒子里。
我将盒子抱入怀中:“谢谢,我把银子给你。”
大胡子点头哈腰接过银子:“我们明儿个早上离开,姑娘还有需要的提前说。”
说罢,大胡子带着队伍向暂居的住处撤去。
我又打开盒子,里面的蜜饯色彩浓烈,泛着甜蜜光辉,手指捻起一颗在嘴里咀嚼,那熟悉的味道在嘴里弥漫。
两年了,豊朝似乎已经很远很远了。
李承鄞的消息我或多或少从族人那儿听说过,大多数人对他的感情复杂,毕竟他曾毁过他们的王帐,却又倾尽全力守护这弹丸之地的安宁。
我没有随哥哥去西州王宫,而是选择留在这最普通的村落,过着这些年从未过过的平静日子。
而李承鄞却无法平静,听闻他因皇帝病重的事忙得焦头烂额,说不准,他又瘦了一圈。
我抬起手遮光,眯眼看向不远处流淌的小河,河水被阳光照出碎金,粼粼波光映照在岸边洗衣服的女人们身上,连水沫都镀上了闪耀光辉。
因为有外客来访,夜色下的空地升起高蹿的火苗。
健壮的丹蚩汉子们将大块牛羊肉抬到篝火上,外皮被烤成焦褐色,酥脆甜腻的香气扑向周围人的鼻腔。
次仁坐到我身边,愁眉苦脸道:“小枫姐,这东西怎么玩儿啊?”
他将孔明锁推到我怀里,巴巴地看着我。
我摸了摸他的脑袋:“实话告诉你,这玩意儿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