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竹苑,顾名思义就是种了些竹子的院落,这青竹承半弧形栽种,空出来的那部分,用青石板铺了个严严实实。原先这小片空地上有石桌一张,石凳四个,石凳成对角摆放,可是现在看来这石凳是被人移开,摆成一排,似乎专门留空给玉英自尽似的。
前有海棠亭,平日众女眷赏花斗茶之处;后有情秾湖,乃众人养心赏月之处。因而这片地方算得上是府内中心。
晓舟珩全然被李终南的话噎了个结结实实,方才开口前还以为李终南身为江湖医者,嗅觉自当比他人敏锐些,却没想到他却尾随了自己去。
一时间晓舟珩不知是该怪他跟随自己,还是怪他坦然地没皮没脸,那句为何卡在喉咙半响竟然问不出口。
总而言之,晓舟珩又气又恼,根本猜不透眼前这人。
李终南不顾晓舟珩气结,迳自笑道:“先不说教坊司,方才我细细看了,玉英确实不是咬舌而亡。给你看一样物什。”李终南起身,缓缓摊开了手,只见手中安然躺着方才被楼北吟从玉英口中掏出来的舌头。
“你拿这个做甚?”晓舟珩一皱眉,之前觉得李终南只是嘴没长好,现在觉得脑子似乎也有些问题。
“绝艳先生知道割舌与自己咬舌的区别么?”
晓舟珩摇头,不愿再看那物什一眼。
“你看这舌本边缘是不是异常平滑……”
“这,谁会这样做?”晓舟珩倒吸一口凉气。
“不知,方才六哥想要细查,却被二姨娘阻拦,难免让人觉得二姨娘在隐瞒些甚么。”李终南目光一凛,复而道,“玉英是死前被割舌的,虽气味不堪,但我还是闻见她口中有略微的草药味,依我拙见是用来止血的。”
李终南接着道:“你说,对于玉英毙命一事,二姨娘是知情还是不知情。”
“八少爷真是高看小生了,无凭无据,小生不敢妄下定论。”
李终南稍稍阖眼,嘴角浅浅勾起,语气中参着些许揶揄:“因此楼大人顺势给了个台阶,二人便下来了。”
“你是说蒙雪也发觉玉英并非咬舌自尽?”
见晓舟珩唤的亲昵,李终南不自然的一挑眉:“他若是看不出来,便是愧对他那个状元郎的名号了。”
晓舟珩暗叹一声,楼北吟果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儿,懂得轻重缓急;不像自己身边这人,全靠着一张厚脸皮。
“若二姨娘不知情,纯粹为了李府颜面出手阻拦道也讲得通,不过着实莽撞了些。”李终南一顿,“不过看来还是二姨娘知情的可能性大些,只是不知她是为自己开脱还是为了包庇某人。”
“莫不是六少爷与曾夫人……一同做戏与外人看。”虽然这句话有些僭越,但晓舟珩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了,若自己猜测没错,对玉英下狠手的势必只有他们二人了。
李终南摇头:“为了一个婢子,没必要大费周章,除非玉英知道甚么要紧的事。虽二姨娘的行为古怪,但证据太少,我无法言明;但从从玉英尸首来看,她遇害时间早于酉时归家的六哥。但具体甚么时间遭遇毒手还不能确定。方才听闻噩耗,据我观察,虽有所隐瞒,但六哥对此事确实不知情。”
晓舟珩自觉李终南口说无凭分外诞妄:“你为何如此笃定六少爷对此不知情?怎么不能是他雇人行凶?”此话一出,晓舟珩后悔不已,暗暗责骂自己一句蠢豚,李韫奕那样一个人怎么用得着如此下三滥的手段。
李终南忍笑忽略了晓舟珩的那句,接着道:“若六哥真要除掉玉英,有他身边那个屈公子在,自然处理得无声无息,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