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何不进?”
“说来你也未必信。”李终南嗔怪似的睨了一眼屈夜梁,“在你尚未出手时,我在门外感受到一阵杀气,但还未判断来自何人,那杀气便散了。”
“此话当真?那几个死士如此厉害?”屈夜梁一阵诧异,偏过头来凝视着李终南:“还是说皇甫公子在外游历几年竟到了这种造诣?”
“不是他们。”耳边嘈杂的人群声惘然若失,李终南瞳孔剧缩,轻咬下唇,似乎在回想方才那一瞬侵肤入骨的凛凛杀意。屈夜梁没想到李终南会有这样一说,亦是锁紧了眉头,不再言语。
二人便这样一路闷着声回了李府,屈夜梁亲自去后厨煎药,而李终南去了趟昨日着火的文山楼。也不知怎么的昨日火势及其之旺,即便挨着湖,也燃了整整一夜,还里里外外将文山楼烧了个干净。空气里燃烧后的气味,还是让李终南颇感不适。
情秾湖的一角被建造李府的匠人修成了细弯水流,死水成了活水,折入山石亭榭座下,蜿蜿蜒蜒绕尽了整个李府。湖面波光粼粼,引得李终南无限遐思——
放火烧楼,此招虽蠢,却甚是厉害。
混淆视听,掩人耳目,声东击西还是故意为之?
“蒙哥儿。”正当李终南心事正浓,忽而身后传来细不可闻的一声。
“不是说过,白天你我不要碰面。”李终南并未转身,依旧盯着化为灰烬的残败楼宇,“那个名字也不要再叫。”
“呀,此处就你我两人,怕甚,何况这全府上下都围着你六哥团团转,哪里顾得上我?”
“府中人多眼杂,你还是小心点罢。”李终南轻咳一声,“昨晚那位姑娘可是送回乐坊了。”
“蒙哥儿。”楼北吟笑嘻嘻凑到李终南面前,“自然是了,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李终南看了看楼北吟,哪里还有昨日稳妥的样子,略一点头:“自然放心。”
“我这假冒官员的戏码还要持续多久,李府中人各个难缠,我是快应付不来了。”楼北吟一瘪嘴,居然露出几分孩子气的样儿,“蒙哥儿,早知道杨府要出事,我就不随你来了。”
李终南道:“我理会得,你我俱不能未卜先知,怎会知道那帮人那样快就查到了杨府。迫于无奈你我只好出此下策。”
“想不到跟着咱们一路的那个书生居然还是个京官。”楼北吟道,“咱们二人是吉人有天象,也不知那人现在如何?”
“你二人交换身份,也算是天意。”李终南道,“虽不知他借你身份入杨府有甚么要紧事,希望他已办妥。”
李终南一顿,又接着道:“鬼外子一事你可是告诉绝艳先生了?”
“那是自然,夸大了不少。”楼北吟拍了拍胸脯,“我还借机去他房内看了,看见他正忙于编纂的书卷,消息没错,他就是左丞相钟不归派来监视李府的公笔吏。”
李终南微微蹙眉:“你怎贸然进入他房内?绝艳先生生性多疑,你可不要被他试探出甚么来才好。”
楼北吟扬了扬手,漫不经心道:“怎会,我此番入他房内,那书卷还来不及收,怎还会放心思在试探我是何人之上?”
“不然。”李终南道,“他可曾说过奇怪的话让你接?”
楼北吟一愣,突然想起些甚么,不敢再看李终南的眼睛,讪讪道:“好像是有,让我对对子,我忽悠过去了,想来也不是甚么大事。”
李终南面色忽而沉重,伏耳低言道:“他让你对甚么?”
楼北吟见他收了笑脸,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