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韫纬的小声啜泣里,晓舟珩堪堪听了个大概:朔凤三年,因西域各部战乱,流民涌进。
十五少爷李韫纬陪同十四少爷李韫经出游,途中偶遇一群逃难围着马车乞食的灾民。乌央人群中,李韫纬一眼便见一异族青年,虽浑身脏污不堪,唯眉目清澄,一向不与人争的李韫纬却是首次生出了个霸道念头——我想要那个人。
后来顺理成章,李韫纬带其回府,并给了他汉人名字丹惕。
又是一日,六哥似与十七弟议事,方来府上的丹惕误入二人房中,李韫奕责备一番,发觉丹惕不会中原语后,便放人走了,李韫德当日默不作声,可是回身就以一句信不过人而割了他的舌。
李韫纬见丹惕倒地呜咽眼看就要昏死过去,连忙教人医治。
醒后丹惕单膝跪地,去捉了李韫纬的手背来亲,李韫纬大骇,却碍于那人伤重不敢躲闪。后来丹惕便一直跟在李韫纬身侧。
李韫奕知晓李韫德割了丹惕之舌后,连连低叹数次,只道十七弟是个干大事的人。
李韫纬自觉委屈,将此事告诉了二夫人曾氏,其并不安慰反而训斥李韫纬少不经事。
后来李韫纬特地留意,每每李韫德从京城太学回来后,都会引一些人进他房中,李韫纬认不得那些人,不过他们进去了,他们中的有些就再也不曾出来过了。
“一定是十七弟将他们处理了,也不知丢到哪里去了,老天爷看不过,让玉英出来揭了他的罪行。”
李韫纬话到此处,神色更是惨淡,字字句句皆是悲泣,“我曾认出一个从十七弟房里出来的人,他是在中街给人写字的秀才,我偷偷约见于他,不过他甚么也不说,后来他拿过一只笔,我才知他不是不说,而是不能再说了!十七弟割了他的舌!后来我再去寻他,他就不见了!”
晓舟珩心尖一抽,只能轻拍李韫纬后背,又安抚他了数句,才止了他的眼泪。这厢是心下感叹十七少爷李韫德的雁爪雕心,同时也对丹惕产生了一丝好奇,原本以为是那人身在奴籍,却不知背后还有这样一遭。
这样一来,盘旋在晓舟珩脑海中的那张图也逐渐明晰了起来——
那日曾夫人见玉英尸首之时,心下便笃定是十七少爷李韫德所做。曾夫人还未见到玉英断舌之前便出手阻拦,想必她心里清楚这是何人所为,只当是李韫德此次失手,下人未能处理好,这才急于打掩护。由此可说明割舌致死之事在丹惕之后常有发生。
表面上可能只是割了舌,背后却立马让人下了死手这种事情,现在看来,李韫德真的做得。
又因李韫德常年不在府上,纵然有也会被处理的无声无息,若没有舌头来割,他便寻些鸟儿兽儿来杀。
不过是因为丹惕割舌让李韫德寻到了快感,还是他一直都嗜血,晓舟珩不得而知。再加上方才李韫德的顾左右而言他,想从他嘴中问出甚么更为困难。
按照十五少爷李韫纬这样一说,那玉英很有可能一直在为十七少爷李韫德提供甚么情报,而玉英提供之事未符合其心意,因而才遭此不测。
晓舟珩自觉有人嫁祸于李韫德,毕竟玉英死时的时间在那处摆着,他并不会武,轻功自然也无从谈起,更无法夜行千里。
七月十八玉英出事之时,李韫德尚在从京城太学归府的路上,他又不是从东瀛来的,自然不会-分-身-之术。
七月十五夜里李韫德动身南下回金陵,由于镇江戒严,二十一日才到李府,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