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来,里面是厚厚一沓信件。
纪凡完全看不懂俄文,信封倒是用英文书写的,钢笔字迹苍劲有力。
一长串反复的花体字,他只能勉强辨认出最初的名字:米沙伊尔。
落款则是安德烈。
都是常见的斯拉夫语系人名。
最早的一封信件来自十多年前,信纸泛黄,薄而脆,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可是,它的主人却将它保存得非常完好,连一丝多余的折痕也无。
纪凡扫了两眼,小心翼翼地按照原样,将它塞回了信封,就在这时,他突然瞥见里面似乎还藏着什么东西。
倒转信封,一朵风干枯萎的白色玫瑰掉了出来,轻轻落在他掌心里。
这玫瑰比信纸更脆弱,接触到空气的瞬间就化作了齑粉,纪凡只来得及看清它的颜色,旋即,寒风吹过,粉末飘散在空中,连最后一点痕迹都没能剩下。
纯白色的,应该曾是一朵非常漂亮的玫瑰花。
他有些惋惜地封好信件,重新放回原处。信件底下压着几张相片,一群身穿防寒服的年轻人围在一起,背景正是进步站。
数量众多的合影中,夹着唯一一张单人照,相片里是一名非常英俊的年轻人。他身着军装,帽檐底下压着极浅的亚麻色短发,五官深邃如刀刻,冰蓝色的眼珠直直望向镜头。
背后手写着一行小字,纪凡依旧没能看懂。他动作一顿,下意识将这张相片挑了出来,单独放在一边。
厚重的笔记本随意丢弃在地上。纪凡捡起来,吹去表面的碎屑,随手翻了两页。
封皮上洋洋洒洒签着米哈伊尔的的大名,里头俄文夹杂着英文,看起来像是一本研究火山的记录,偶尔还配有插图。
这位米哈伊尔应该是一名地质学家,尽管内容看不明白,但他的花式小配图十分有趣,兴之所至,甚至会涂一两则四格漫画。
纪凡看得津津有味,夸张的漫画人物,有时候是火山拟人化,有时候则是吐槽他的同事。
“在看什么?”
纪凡吓了一跳,回过头去,才发现傅明渊竟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他身后。
傅明渊瞥了两眼那本笔记,似乎没什么兴趣,转头走到桌边,拈起了相片,翻转到背面,挑挑眉:“致我亲爱的米沙?”
米沙?
“你这本笔记,上面写着‘米哈伊尔’吧?”傅明渊指指封面,“‘米沙’是昵称。”他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只有最亲密的朋友才能这么叫。”
纪凡似有所悟,随手拿过一张废弃的草稿纸,写道:“他们一定是好朋友吧!那个叫‘安德烈’的寄了好多信给他,里面还特地放了花。”
“朋友?嗯……”傅明渊意味不明地拖长了调子,顺手拉开抽屉,从里面抽出纪凡整整齐齐扎好的信件。
他顺畅地读了两页,突然轻轻笑了一声。
纪凡疑惑地抬头,就见傅明渊靠着桌边,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桌面,微笑道:“朋友啊……”
注意到纪凡的视线,傅明渊挑眉:“想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吗?”
纪凡当然很好奇,可是,不知为何,傅明渊此时的眼神让他本能地感到了危险。
他咽了口唾沫,纠结地写道:“不、不太好吧,这是私人信件。”
傅明渊毫不客气地反驳:“那你手里翻着的还是日记呢!”
纪凡闹了个大红脸,急急解释道:“我只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打量四周环境,傅明渊眯起眼睛,难得同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