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垂着脑袋默许了。
这下,倒是傅明渊觉得有点意外。
“今天怎么这么乖?”他顺手捏起纪凡的下巴,左看右看,“你是不是偷偷做了什么坏事?”
纪凡鼓着脸,刚想抬手掐回去,就听见闹铃催命似的响起来,打断了两人亲昵的互动——又到了三小时一次的喂食时间。
企鹅爸爸真的很不容易啊。他有些感慨。
鸡崽子模样的小企鹅四仰八叉地躺在被窝里,毛茸茸圆溜溜,小细腿和大脚板朝天蹬着,翅膀摊开,睡得不知今夕何夕。
纪凡将它小心抱出来,捧在掌心,是一份沉甸甸的分量——生命的分量。
啾啾显然非常信任这位长相奇特的“爸爸”,即使被这么折腾,也没有醒过来,小呼噜一串接一串打着,别提有多惬意了。
纪凡盯着它看了一会儿,只觉心头一片柔软。他扭头望向傅明渊,却见对方也正专注看向自己,眼神也是同样的柔软。
视线相交,傅明渊倾身,很自然地揽住了他的肩膀:“要帮忙吗?”
纪凡摇摇头,继续手里的动作。
窗外卷起铺天盖地的暴风雪,遮天蔽日,室内却点着灯,静谧且温馨。
他在干活,而那个人正专心致志地望着他——只望着他一个人。
有那么短短一瞬,纪凡甚至想,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该有多好。
是的,他不甘心了。
现在的一切美好得像梦境,他不愿打破它,更不想回归平凡,只做对方无数崇拜者中平平无奇的一个。
上次那个故事是怎么说的来着?
“……对我来说,你只是个普通的小男孩,跟世界上成千上万的小男孩没有两样;而对你来说,我也只不过是只狐狸。你不觉得需要我,我也不需要你。”
“可如果你驯养了我,一切就不一样了。”
“……就像玫瑰。也许世界上有五千朵一模一样的花,但只有被爱护过的那一朵,才是独一无二的。”(1)
他想成为特别的。
纪凡停下了动作,不自觉捏紧了毛巾一角,渺小的野心膨胀开来,如蔓草肆意生长。
可他也明白,只有待在这里,他才是他的唯一。
唉,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这想法吓了他一跳,纪凡手一抖,险些碰翻了装着鱼肉糜的搪瓷盆。
“小心。”傅明渊伸手扶稳。
纪凡垂眸,掩藏了眼底的情绪。
“你怎么了?”傅明渊从他手里拿过工具,放到一旁,皱眉问道。
面对质问,他有些慌张,身侧的拳头捏紧又松开。
室内安静得可怕。
最后,纪凡鼓起所有勇气,犹犹豫豫地写:“假使离开了这里,你……你还会想起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