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日子,从冀州到洛阳,如果快些赶路的话,这两天沮授确实能赶到京城了。
结合刚才曹操提起沮授的话,袁绍愈发肯定了这个猜测。
“可需属下将此人驱走?”守卫犹豫,要不是确认过那份司隶部文书的真实性,他们怕是早就把人赶走了。
“不。”袁绍毫不掩饰眸中的喜意,“我亲自去迎。”
守卫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
外面,沮授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四周面露不善的守卫,下意识裹紧了单薄的外衫,勉力压下不安。
忽然,官署的大门被打开了。
率先走出的是一个生得十分俊美秀雅的男子,准确说是少年,他的唇角噙着温和的笑意,面容年轻得过分,浑身的气度却模糊了他的年纪,一举一动挑不出丝毫差错,仿佛将温润如玉四个字刻进了骨子里。
沮授一震。
比、比他帅好多诶!
正当他发怔的时候,来人已行至跟前,不容分说便解下外袍披在他身上,介于清冽和低沉之间的声音充满关切:“先进去。”
沮授的眼里盛满了受宠若惊,咕嘟咽了口唾沫,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直到进了正堂才彻底反应过来。
说实话,门口那些守卫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实在是因为这人的形象太不修边幅了,衣衫脏得看不出颜色不说,两边脸高高肿起,关键肿得还不对称。
估计除了沮授自己,谁都没法违心夸一句尚可。
袁绍含笑问他:“带符信了吗?”
沮授猛地点点头,听话地解下包袱,两只手伸进去扒呀扒,挖了半天才拿出一个干净的小木盒子打开,小心翼翼地从里头捧出了属于司隶部的符节,仿佛这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一般。
袁绍伸手接过,确认了真实性后,微微俯下身子,与他平视:“公与,你来了,我很高兴。”
暂且没搞明白上司如何得知他的表字,沮授面色通红,激动开心的要死又不敢表达出来,一时间都不知道手脚该往哪放:“沮……沮授拜见袁司隶!”
袁绍低头,依稀能够从眼前这个整整比他矮了两个半头的崽子脸上辨认出一点轮廓。
——嗯,这家伙的眉眼跟记忆中那位沉稳持重的谋士还是很像的。
就是看上去实在太小了点,长得还没袁术高。
电光火石间,袁绍猛然想起一件事。
今年的沮授……
似乎,只有十一岁?
作为一个主公,必备的技能自然是想方设法让下属加班。
前世他压榨起沮授来从没手软过,可面对眼前这么小一只、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成熟一点的未来谋士,袁绍罕见的升起了那么一丢丢的心虚。
为了掩饰心虚,他伸手揉了一把沮授的脑袋:“不必多礼。”
沮授鼓起勇气,刚想开口,忽然脸色一变。
紧接着,袁绍倏地感受到一阵剧烈的天旋地转!
——是地动!
官署每年都会定期修缮,由于近年天灾频发,针对性设置过一些防护措施,就算晃动如此猛烈,房梁依旧稳稳当当,墙体也只是微微开裂。
“袁司隶!”
外头传来惊惶的喊声。
袁绍当机立断,抓住离他最近的沮授往后一带!
靠在墙侧的书架狠狠砸倒在了二人刚才站立的地方,空中纷扬起碎屑尘土。
远处的曹操同样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