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这个名字叫得顺口,时间一长就成了他的代名词。
陆延很少会去想这些事。
他不停告诉自己,过去了,都过去了,往前走就行。
往前走。
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大炮今天这一声“老七”将他从虚妄中拉了出来。
来自多年前的一场对话从脑海里冒出来,背景音是酒吧纷杂的音响声。
“你来面试”
“嗯。”
“玩什么的”
“吉他。”
陆延听到自己那时的声音顿了顿,又说 “吉他手。”
再一转,是他在ktv包间里,满地的碎酒瓶,一双阴戾的眼睛近距离盯着他。
那人的声音跟他的眼神一样,他蹲在边上,鞋底刚碾过碎玻璃“你不是挺厉害吗,废你一只手,我看你以后还怎么横。”
陆延脑子里胡乱想着,走了大概十多分钟,接到李振的电话。
陆延放慢脚步“喂”
李振“你在哪儿呢”
陆延“路上。”
李振叹口气,可惜道“人都已经走了,你还在来的路上,咱乐队还能不能行了,难道真的要和这黄毛失之交臂。”
陆延随口“啊”一声,表示附和。
眼前是川流不息的车辆和人群,有车停在他面前,司机探头问“小伙子去哪儿啊。”
陆延一手插在上衣口袋里,没理会,沿着道路继续走。
李振又说了一会儿,聊天内容具体围绕黄毛说的那位“大哥”。
“你说他找的那大哥到底是什么人,那么牛逼呢,吉他弹得那么神”李振表示想象不出,“黄毛那水平在咱这已经算没人能打得过的那种了吧,比他还厉害,那得什么样,哎你说咱厦京市有这号人吗”
陆延接电话前以为自己还能跟李振扯会儿皮,但他发现李振越说,那种说不出的烦躁就越强烈,他打断道“振子,先不说了,我这有点事。”
李振“你不会还要去面试那个什么婚礼司仪吧你”
陆延深吸一口气说“不是,是别的事。”
去哪儿。
往哪儿走。
陆延自己也不知道。
接到肖珩电话时,他正坐在台阶上抽烟,漫无目的地走半天停下来之后发现周遭环境过于陌生,一座古桥连接着成群的老式的建筑。
有肩上挑着担子的老人家从桥上经过。
陆延坐下之后终于开始思考一个问题这他妈是哪儿。
手机不断震动。
来电显示肖珩。
陆延咬着烟,看一眼后接起。
陆延“什么事。”
肖珩刚从花盆底下拿完钥匙,知会他一声“钥匙我拿了。”
陆延“嗯。”
肖珩打开电脑,在等陆延那台破电脑开机的过程里,靠着椅背,联想到陆延出门前说他出去有点事“出去找工作”
陆延想说不是,但这话说得也没毛病,本来是要去参加婚礼司仪的面试。
他低下头,盯着道路上倒映出的婆娑树影,声音有点低“算是吧。”
电话那头道路上汽笛和车流的声音格外清晰,一听就是在路边,加上陆延说话语气不太对,肖珩又问“你在哪儿”
“在”
陆延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