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月睁开眼睛, 头顶兼做蚊帐的床帘不是她熟悉的皮卡丘, 而是变成了带点和风的、很深沉的蓝。
这是怎么回事儿?
她这是在哪儿?
床下传来熟悉的声音“喂喂喂,别睡了啊, 都起床了!今天有国际私法的课,要查上周布置的论文, 逃不了课!”
周梧?!
高月一把撩开床帘,一脸震惊地探出头去“老周?你怎么……”
话没说话,她又意识到不对劲,这声音……不是唐劲风的吗?
这是他的身体啊, 她怎么成了唐劲风了?
这下可好, 灵魂拷问三连,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在干什么, 终于完整了。
再拍拍胸口——这结实的胸膛,健硕有力的手臂, 这腿上的汗毛, 还有大清早这身下莫名其妙多出的一个小伙伴……
她在周梧同样震惊的注目下,嚯地拉开裤头往里一瞧——
天哪,她能不能选择死亡啊?
欲哭无泪。她从上铺伸出一条腿来“老周,我觉得我可能还没醒,你帮我看看, 我是不是还在做梦。”
周梧虽然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但为了上课不迟到, 硬是生生从那条腿上拔下一根毛来,疼得她嗷一嗓子叫出声,寝室另外两个赖床不起的家伙终于被叫醒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
高月直到被拽进了獬豸楼的教室,还在恍恍惚惚,不能直视自己,更没法直视周围的人!
她刚实在憋不住,进了一趟男厕所,那真是……永生难忘的记忆。
她在唐劲风的身体里,那她自己的身体呢,谁在用,唐劲风吗?
细思恐极。这算啥,灵魂互换?她终于活成了她喜欢的人的样子?
不科学啊,这种事儿真的存在吗?
总要有点儿征兆吧?他们俩到底干什么了,她一点儿也回忆不起来,脑海里被一大堆问号塞满,犹如大型塞车现场,只想疯狂尖叫。
偏偏老师这时候点到唐劲风的名字,问他“结合你上周的小论文,给大家讲讲你认为国际私法是否需要反致制度?”
平时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活蹦乱跳的人,这会儿愣是十几秒都没反应过来,她哪知道知道这“反智”制度什么鬼!
最后连老师都疑惑不已,又确认似的叫一遍“唐劲风同学,没来吗?”
全班的眼神都唰唰扫过来,一早就发现他今天不正常的周梧揪着他背上的衣服把他给提溜起来,曲起一只胳膊挡住老师的视线,小声提醒“反致……念你论文最后一段!”
照本宣科,她低下头,机械地照着纸上那一行行连起来完全不知道什么意思的中文字读完,出了一身的汗,坐回座位的时候,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旁边的女生还来套近乎“你写得好好哦,提纲能不能借我看一下。”
高月单手扶额,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借。”
周梧都要被他这种反常的冷漠给惊呆了,一下课就问他“你没事吧?早上起来就不太对劲啊,要不要去医务室?”
“不去,我要去趟生物系!”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背上书包就跑,跑了两步又折回来朝周梧摊开手,“你自行车钥匙!”
这身体的平衡性和协调性真好,这么破的自行车,也让他蹬出了环法自行车赛的感觉,所有人只看见法学院的唐劲风一阵风似的从校园中穿行而过,把自行车停在生物系的实验楼面前,人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地往楼上跑。
正好发酵工程的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