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叫了外卖,吃完就差不多该其他队员归队了,八点半开始个人练习,沈淮去补了个觉,十点半出来看他们打练习赛。
复盘、骂人。
“看这儿,嗯,这是可乐。您这叫拜年?直接跪下都比这个好看吧?”
游戏里有种打法是迅速回身蹲或趴下,对身后的敌人进行腰射,因姿势得名“拜年”,但可乐显然反应有些慢了,刚趴下就被人几梭子子弹打了个对穿。
沈淮担任ama教练整四个月,其他人都习惯了每日一训,但可乐是刚从二队进来的替补,算上休息日,一共在一队待了三天,加上自己也明白犯的错误低级,没听几句就面红耳赤,低下了头。
“听训还是投降?”沈淮拿食指指节在桌上扣了两下,“头抬起来。”
他赶紧又把头抬起来。
复完最后一盘,已经将近两点,回房间的回房间,继续练的继续练,战队经理姜宇等在门口,刚看有人出去就进来叫沈淮。
两人走到走廊尽头,打开窗户,一人点了支烟,姜宇道:“怎么说?”
沈淮道:“没事,青训正常招。”
他刚去北京开了次会,俱乐部下属的几支战队这两年陆续都搬到了北京,老板跟教练开会自然也在那边。
上次亚洲邀请赛ama直接没过线,上上次勉强第五,沈淮这次去,战队的人也都等着消息,他不回来,以后的拨款力度和训练安排就都不能确定。
“那就好。”姜宇吸了口烟,“那边这次口风太紧,这几天我都没问出个屁来,还以为完球了。”
沈淮的烟只在手上夹着,搭在窗沿,夜风掠过烟头,一星半点明灭的光闪着。
“本来按说好的,你主内我主外,可现在连拨款这种事还麻烦你上赶着,我他妈真是……给你的时候,我知道ama算是个烂摊子,可我他妈没想到能这么烂!”
姜宇猛吸几口之后把烟掐了,低声又骂了几句带脏的。
沈淮夹烟靠在墙上,走廊上只开着中间的一盏灯,光线到他们这里已经不够看,一支无力的笔似的,从沈淮头顶打下来,只能虚虚勾勒出他身形,白衬衣被风吹得作响,他神色不变,抖了抖快烧到指尖的烟灰。
“对了。”姜宇突然想起来,“论坛又有你节奏贴,下午被拍了?”
沈淮就着姜宇的手机看了一眼,首楼放了张照片,把他一张佛系痴呆脸照得明明白白,那会儿他刚从出租下来,晕车严重,还没来得及戴口罩。
该贴首楼附文:不吹不黑,沈淮到底是不是电竞圈颜值第一人。
姜宇迅速下拉给他看粉黑撕逼,舔屏与嘲讽对半,边说:“骚还是你骚,一面不愿意给人拍,一面又在那儿耍帅摆深沉脸。”
沈淮收回视线,把烟灭了。
“不怕它完。”过了会儿,沈淮道,“各人有各命,战队也一样,最后救一把,能不能活,看它自己吧。”
是在回应刚姜宇说的那句“完球”。
姜宇手扶在窗框上往外看:“知道。”
几天后,姜宇拿了青训生名单找沈淮确认,都是沈淮挑拣出来的,只有一个——他指着队尾的“siri”问:“这人哪来的?”
“哦,这么回事儿。”姜宇笑道,“他也跟咱们报名了,但是数据太好,筛选的时候当作弊给过滤了,后来在官博私信投诉了好几次,我专门去看过,成绩属实,才没错过。”
沈淮把名单还给他,姜宇又说:“还没成年,后面要找他监护人签合同,这两天我还时不时跟他聊聊呢,挂在亚服上面太显眼,一天不签就一天怕被人截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