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奔驰而去。
五丈、三丈……这神骏却不知怎的越跑越慢。
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阻着骏马。
那老汉只稳稳拄拐站着,一只手抬起,袖袍似被风鼓动着,有一种无声的喧嚣。
那大汉行至一丈处,胯下的骏马竟已似在原地踏步了。
他浓眉一锁,手按上腰刀:
“什么人?!”
那老汉微微抬头,露出箬笠下的一张干瘪的嘴:
“要命的人!”
话音刚落,他猛地撤手,骏马在一瞬间失去阻力,滑蹄向前跌冲,那大汉大吼一声,而那老汉也一拐击出——……
雨仍在下着。
越下越大。
青衣少年从黄泥道上疾驰而来,雨丝已经润湿了他的衣衫。
他赶得这样急。
因为他不是去杀人的,而是去救人的。
他猝然停下了脚步。
泥泞的道路上还有马蹄印,鲜血汇进小小的蹄印中。
一阵风吹过,道旁的树落泪点点。
少年缓缓走到那雨中的尸体前,俯身揭下那老汉的箬笠,露出那张苍老的面容。
那是专门为石脆山主人“结魂印”的“奴”。
也是石脆山老主人留下的最后一个“奴”。
而“奴”之所以对少主人忠心耿耿,是因为他们自己的命也与之相联系。
他们的生命也同样在魂灯阵中被点亮。
苏弑若死了,他们也活不成。
唐璜知道苏弑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纵然说出来,只怕也没有人会相信。
他本想制住这个老奴,让他说出苏弑的秘密。
否则,他要如何让人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一座汲人元寿的魂灯阵,被“印魂掌”击中的人,并非由于内伤早衰、早逝,而是因为被人窃取了寿命?
杀死苏弑是这么难,而连揭穿他的秘密,竟也是如此困难。
唐璜紧紧握拳。
两眼放出仇恨的冷光。
那绝不是天真少年会有的眼神。
只因他已不是原来的他,他已经重生!
苏弑,他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