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影子在浓缩。
“腾——!”
骁腾马蹄踢破大门,有裂石穿云之声。
眼见着骑马的大汉要驰入厅堂,却见那其貌不扬的跑堂不知何时站到了门边,一抬手,便牵紧了马绳。
那风入四蹄的骏马竟动弹不得。
那跑堂略微驼着背,客气道:“这位爷,客已满了。”
那汉子一双虎目扫视厅内,单手按上腰间一把阔背大砍刀。
刀柄嵌饰宝玉,龙雀环纯金打造。漆黑的刀鞘上,又勾金嵌银,左边是金雕的青龙,右边是银画的白虎……好一把奢华高贵的宝刀!
“满?”那大汉一把沉厚的粗嗓音似从深窖中发出,“我看到有人已经吃完了!”
说罢便扯过缰绳,一夹马腹便往内冲。
“只怕还要一两个时辰才能空出位来,”那跑堂的仍然卑顺地站在门边,也仍然驼着背,“还请回吧。”
他说道“只怕”时,就顺带着伸手将那马一推。
他似乎也没有用力,看起来只是轻轻推了一巴掌。
却不知怎的,那马儿突然四蹄腾了空。
那大汉连人带马像陀螺一样转了起来,一边转一边飞远。
等那跑堂的说道“请”字时,那马儿已转了六圈半,落下时马屁股刚好对着门。
那大汉的脸已经铁青。
如果说被人随随便便一巴掌扇飞出去一丈远是很丢脸的话,那么被人像个小娃娃一样单手举在半空,只怕会更丢脸。
马儿落下来的时候,伸直了腿,但马蹄没挨着地。
因为马腹被一个人用手托住。
一个紫衣服的少年郎。
眼睛亮的人已经看见,那胡马转第一个圈的时候,这少年郎君的身影还在远街的隐雾中,就仿佛他站在这条街的尽头。
但当马落下时,他却仿佛瞬间闪现,轻轻松松一抬手,便接住了那匹马。
只见他紫衣挺括有绸光,外罩一层同色轻纱如笼烟,系一截宽二寸有余的银腰带。
月下看来,面若芙蓉。
那紫衣少年一扬手,那胡马便带着那大汉又轻飘飘地飞起来,高高地飞到一旁的屋顶上去。
随后这少年一开手中银扇,镂雕纹精美的十二档骨扇如鸣筝一声展开,每一根扇骨上都镶嵌着打磨得润薄的大大小小的绿的蓝的紫色的宝石,月华下流光溢彩,如孔雀开屏一般。
那跑堂的终于变了脸色,便是在厅内不动声色的食客中,也有不少为之动容。
穿紫衣服的人并不少,但紫衣服配银腰带的却不多。
穿着紫衣服配银腰带又有这样好身手的人们只能想到一个——
七十二枚飞魂镖“忘恩负义”紫衣郎李冒莞。
这李冒莞幼时父母毙命于仇人之手,为其师江泽清所救。江泽清见他骨骼清奇,聪慧可爱,生起爱才之心,亲自教授他武艺,使他亲报家仇,在他十六岁时又送他家财,助他自立门户。
这李冒莞也是年少有为,成功开起了绸庄,日进斗金。
此时,距离他拜江泽清为师,已十二载。
江泽清也已不复壮年,两鬓生白。
李冒莞便思及要报答其师。
他左思右想,江泽清对他恩重如山。
他的命为其所救,又为其所养,武艺又由江泽清初授,便是现在的产业的第一桶金,亦来自江泽清。
想来想去,哪怕是将江泽清奉为再生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