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密宗少年就挑了一张椅子坐下。
他一坐下去,椅子便粉碎,也不知道他这个人的屁股是什么做成的。
在座十二个人,面色开始变青。
那密宗少年冷声道:“这张椅子,质量未免太差!”
说着起身去坐临近的椅子,他的屁股一挨着椅子,椅子便随之分崩。
他一连坐碎了六把椅子。
黑痣男一桌十二个人,脸色便又由青转了白。
那密宗少年便起身站到桌边,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甫一吸进去,便一口啐了出来。
一口酒全吐在对面痣毛男的脸上,便听得那痣毛男捂住脸惨叫一声,连人带椅地倒了下去。那酒水竟在他脸上打出了密密麻麻的坑洞来。
痣毛男那张平平无奇的脸,竟似被强酸腐蚀过一般。
“什么酒,真难喝!”
密宗少年掷开酒杯,冷笑道,“就凭你,也配请我喝酒!”
那桌上的十多个汉子已经涨红了脸,但谁也没吭一声,只是挟起地上的痣毛男,一伙人俱灰溜溜地出了门。
走的不只是他们,雾月楼霎时已空了一半。
那密宗少年走到了苏试面前。
那些壮实的和尚在他身后站成个阵仗,拿的是金刚杵、金刚锤、割血刀一类的密宗法器。
那少年问道:
“你就是‘一枝花’?”
苏试竟然有些想苦笑。
当初苏弑在江湖上搅风搅雨,因其常住“魇斋”,而被称为“魇斋主人”;又因其行事放逸莫测,而人称“清狂公子”。怎么轮到他,就成了“一枝花”?
魏知白有些好奇地看着苏试,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典故。
那密宗少年又道:“大丸国和晟的藏宝图,是否在你手上?”
苏试眸光一动,手中的茶盏亦是一顿。
他并不傻,自然知道这雾月楼中的人多半是冲着他而来的,只是不知为何缘由。而现在他已猜到了七八分。
厅中客人手中的杯盏也已不由自主地停住,都似竖起耳朵聆听。
魏知白也竖起耳朵,只是像是小孩子听故事的神情。
他这一生还没有得过物质的享受。
饿了,打野味;渴了,喝清泉。
无论寒暑霜雪,都只是那一身粗布短衫。
对于“金钱”“财富”,他并没有确切的概念。
上天让他在物质上匮乏,却留给了他一颗天然的心。
物欲岂非总是伤害一个人的天性?
人又岂非总是因为物欲而找借口去戕害另一个人?
苏试道:“如果我说不在呢?”
密宗少年道:“你知道从天祝到汴城有多远吗?”
密宗少年又道:“足足八千里路。”
苏试道:“听起来是很远。”
密宗少年道:“所以,我不能白走八千里路。”
苏试道:“你可以带点土特产回去。”
密宗少年道:“我正缺一个头骨做个香炉!”
苏试道:“藏宝图确实在我手中,只可惜……”
“嗯?”
苏试饮了一口茶,才道:“只能请你空手而返。”
密宗少年冷笑一声,道:“我看你的茶已经凉了,冬天里喝冷茶,岂非容易闹胃病?”
他将手按在桌上,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