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火了。
乐言本人一开始是不知道这事儿的,他还好奇怎么突然顾客多了,他倒是不在意别人看他,当老师的,最不怕的就是被人看。
可是,乐言能察觉出这一切的反常,某天关门之后,他非常严肃地问我:“到底怎么回事儿?”
老师不愧是老师,就像监考的时候永远能瞬间发现谁在搞小动作一样,我们这些小崽子做什么都瞒不住老师的眼睛。
我耷拉着脑袋,知道自己可能闯祸了。
坦白从宽,我坦白了,希望乐言能对我从宽。
他确实有点儿不高兴了,因为他是个喜欢安静的人,非常非常低调,不喜欢招惹是非,他唯一主动招惹的是非就是当初学校的那件事,但那是为了正义。
乐言说:“常一行,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我知道自己犯了错,我说:“我认打认罚,但是你别不理我。”
他盯着我看,看得我快退了一层皮。
我哄他:“乐言,我知道错了,那事儿也是个意外,你能不能别给我判死刑?死缓行吗?”
他被我逗笑了,无奈地摆摆手:“拿你没办法。”
乐言就是这样,不忍心真的跟我生气,但是有些事儿,让我更烦,比如,那些乱七八糟的情书和礼物。
我觉得我就是典型的搬起了石头砸自己的脚,追乐言已经够费劲了,我还给自己搞了这么多情敌来。
自从店里顾客多了,我就把乐言塞在后厨,争取不让他出来,一开始是我自己招呼,后来我忙不过来了,乐言打电话把他哥也给叫来了。
我一直以为他们兄弟俩关系不好,毕竟那次他哥来,几乎是被乐言轰出来的。
后来才知道,乐言的父母想让乐言回家,但自己碍于面子不肯来,就派了大儿子来,乐言就不乐意了,当初是父母把他赶出来的,现在想让他回去,那得拿出诚意来,兄弟俩因为这事儿在闹别扭。
不过,闹别扭归闹别扭,亲兄弟也是不会真生气的,家里那边的问题解决不了并不影响他们感情好。
乐言他哥也挺帅一人,但跟乐言不是一个风格,来了之后,往吧台一站,那帮男男女女还以为他就是乐言,一个个也是心花怒放。
我捉摸着,挺好,这些人去追乐言他哥吧,乐言是我一个人的。
就这样一直忙活到马上过年,我妈开始催我回家。
我从学校到家,打车回去也就四十多分钟,之所以不愿意回去就是为了躲开我妈的唠叨,可是过年了,不回去不行了。
我问乐言:“过年你回家吗?”
乐言他哥说:“他?他都好几年没回去了。”
我看着乐言,想象着大过年的他一个人在店里坐着,太孤单了。
我说:“乐言,要不你跟我回家吧,我妈做菜特别好吃,她也是老师,你们还有共同话题呢。”
我妈还真的是老师,不过是幼儿园老师。
乐言看了我一眼,问我什么时候回家,我说明天,因为明天已经是腊月二十八了。
最近这段日子我一直在乐言的店里住,这儿都成了我的根据地了,本来空空荡荡的小休息间堆满了我的东西,还挺爽的。
对于我的提议,乐言没理会,我估计他肯定是要拒绝的,但是,我琢磨着,不管以前怎么样,今年乐言绝对不可以一个人过年。
我这个人,真的会说到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