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林赟一路走来,都没有再遇见什么危险,她一身狼狈的回到了自己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客舍。
推门的手连指尖都泛着白,失血过多的林赟无暇理会更多。她跌跌撞撞的进了门,一边反手欲将房门关上,一边转动着她昏沉的脑袋,开始思量起自己的伤药放在哪儿了——出门在外诸多不定,林赟的心不够细,她做不到将每样需要的物什都准备妥当,可武器和伤药总是她习惯了要带的。
然而这边林赟还没想起来自己把伤药放到哪儿了,那边关门的手却是一滞。她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就见夏晗顶着满脸的雨水站在门外,一手正按在她即将关闭房门上。
林赟皱了下眉,忽然有种身心俱疲的感觉。她忽然间不想面对夏晗,这个儿时的玩伴曾经的死对头,现在让她倍感陌生。心中生出了冷意,说话间也变得冷淡了许多,她道:“夏小姐请回吧。”说完手上用力,就要将人拒之门外。
夏晗这回却没有松手,她的力气虽不大,却足够抵挡此刻虚弱的林赟。她站在门外略微仰着头看林赟,嘴唇动了动,最后说出一句:“对不起。”
林赟的手顿了顿,而后仍旧用力去关房门。
夏晗心中歉疚,却不知该如何解释——那时她确实没想推拒林赟,也不是看不到对方的付出,只是那骤然传来的体温让她心里有些乱,羞赧之下下意识的将人推开了而已——她看出林赟此刻并不想见她,也不愿再固执的伤害对方,于是将手中紧握的药瓶递了过去:“这是伤药。”
林赟看了眼递到眼前的药瓶,又深深地看了夏晗一眼,这一回终究没在拒绝。她冰冷的手从夏晗手中接过了药瓶,另一只手却仍旧坚定的将房门关上了。
漆黑的客舍里,林赟长长的呼出口气,也不知心头沉甸甸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她闭目放空了片刻,伤口的疼痛又将她唤回现实——罢了,这样也好,否则她伤成这样夏晗势必还要提她处理伤势,或者让别人替她处理。那样林允的身份就瞒不住了,接下来说不定还有多少麻烦等着她呢。
想着些有的没的,林赟随手点燃了油灯,昏黄的灯光亮起来时,站在门外的人这才放心离开。
林赟身上的伤不少,她本身体质拖累,陷入围攻之下虽然靠技巧取胜,有时候也不免以伤换伤。对面七八个大汉每人最少被她伤了一两处,她自己身上也添了四五道伤痕,只不过比起那些不懂武艺的山贼,林赟受伤也是计算着伤,都不是要害,就是血流得不少。
点燃灯火,选了一个不会将影子映到窗上的位置,林赟慢慢解开了身上的衣衫。
林允的身体和她原本的全然不同。林大小姐自幼习武,身形纤细却筋骨有力,每一寸肌肉里都藏着力量。而林允虽然生得高挑,可身体单薄却是真单薄,羸弱也是真羸弱,不仅身无二两肉,就连胸前的起伏也远比不上曾经——林赟对此颇为嫌弃,但想想如今身份又忍了。
湿透的衣衫被一层层解开,很快露出了内里白皙的肌肤。伤口被雨水冲得有些发白,可丝丝血色仍旧时不时浸出,显然还没有止血。
林赟扯了扯嘴角,忍下了受伤的痛楚,没有人帮忙也暂时无法彻底清理伤口的情况下,她不得已只能将贴身的里衣脱了下来,然后勉强将伤口擦拭一番。等到将浸出的血迹擦尽,她便干脆拿起夏晗给的伤药囫囵的倒在了伤口上,打算等止血了直接拿绷带裹上。
夏家护卫用的伤药不算差,可显然也称不上有多好。药粉洒落伤口,血是止住了,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