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头看到尾,一个字都没落下,答案后还跟了句题外话第三步引入机械能守恒定律,可以节省两个力的分解过程。
他把她死活想不出的点,清晰明了地指了出来。
徐晚星低头盯着那几行简短的解题步骤,很久很久也没有抬头。
下课铃声响起时,她几乎是迫不及待收好了书包,临走前把草稿本往乔野桌上一放,匆匆出了教室。
只是在后门口,她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有人拿着作业本截住了乔野问题。他还是那副一贯的模样,明明很有礼貌,却总是带着仿佛与生俱来的疏离。
他很认真地在跟人讲题,直到对方恍然大悟,笑着道谢时,他才站起身来,一面笑着说没事,一面下意识朝门外望来。
夜幕里,他们隔着嘈杂的人群对视了片刻。
徐晚星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匆匆跑下了楼。
他没有羞辱她。没有让她问出口。没有非要她承认她输了。
他明明可以在两人结仇那么久之后,给予漂亮的反戈一击,却硬生生放弃了这个机会,不仅把她的书都还给了她,还主动把最简思路写了出来。
如果是她,一定会得意洋洋说“那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可乔野没有。一点也没有羞辱她。
徐晚星猛地一刹车,停在了教学楼门口。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雨来,淅淅沥沥,雨幕遮掩了天地。
哎,什么时候下的?
她一整个晚自习都在跟自己较劲,压根没注意到窗外的状况,想了想,又往楼上走。抽屉里长年累月放着把雨伞,今天终于派上用场。
等她回到教室时,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但乔野还在。
他侧头看她一眼,眉毛微扬,却没问她怎么又回来了。倒是徐晚星有些不自在地从抽屉里抽出伞来,嘴上硬邦邦地说了句“外面下雨了。”
乔野点头,收拾好了书包,背上往外走。
徐晚星就默不作声拿好雨伞,落后他几步,免得并肩而行。
走到教学楼门口了,她看见乔野望了望天,然后大步走进雨里。
哎?就这么淋雨回家吗?
徐晚星怔忡片刻,打开伞走了出去,看见乔野在一旁的雨棚下开锁。他是骑车上下学的,山地车就停在那里。
也只是片刻功夫,他打开了车锁,骑了上去,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开始往外骑。
心下一动,徐晚星快步冲了上去“乔野!”
雨声人声不断,怕他听不见,她也不由得加大了音量。下一刻,山地车停了,车上的人回过头来。
徐晚星停在他身侧,把伞递了过去“我不喜欢欠人情,尤其是——”
她看了看他,下巴高高抬起,表示不屑。
乔野看看她,又看看那把举在半空中的伞,有些好笑“徐晚星,我骑车来的。”
“?”
“一只手打伞,一只手扶车,我怕出交通事故。”
徐晚星“……”你可真是遵纪守法好公民,胆小如鼠大学霸。
可他俩的仇如他所说,已经两清了。或者说,他单方面还表示了些许善意,这种嘲讽的话她便也不好说出口了,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
她把伞往乔野手里一塞,然后飞快戴上卫衣的帽子“行了,别磨磨唧唧,我有帽子,你又没有。今天我把伞借你,咱俩谁也不欠谁了,皆大欢喜!”
说完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