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杜林很是心疼了一阵子。公子从小锦衣玉食,何曾用过这等粗鄙的吃食?
公子却毫不在意:“男子汉大丈夫,岂能沉溺于口舌之欲,果腹即可。”
不过也因此,众人都信服他,唯他马首是瞻。
再看看二当家,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好在公子很快就回来了,再让你得意几天,等公子回来抓你个现行。
哦,都不用抓,那张脸就是最好的证据。
这个小插曲让薛飞颇有些不安。
尝到林晚照的手艺前,他自是希望三哥能够尽早办完事回来,而眼下么……第六感告诉他,一旦三哥回来了,他的好日子就结束了。
左思右想之后,薛飞主动给三哥飞鸽传书一封。
“寨中诸事皆顺,茂茂一应安好,勿念。”
安好,勿念。
驿馆里,杜老三摩挲着纸条,视线落在最后四个字上。
“可是寨中有事?”
坐在他对面的锦衣公子见他看着纸条不发一语,关切地出声询问。
杜老三抬手将纸条移至灯上:“无妨。”
火舌瞬间吞噬纸条,化为灰烬。
杜老三收回视线,看向锦衣公子:“还有三日就能抵达蓟州,金陵那边的消息最晚几日后亦会过来,派往江都的人选可定好了?”
锦衣公子闻言一愣,反问道:“你不去?”
杜老三对上他的视线:“你当知我并不是合适的人选。”
“是我糊涂了。”锦衣公子苦笑,随即叹了口气:“近来我总后悔当初答应了你的提议,子规,这太委屈你了。”
谁会想到让黑白两道闻之色变的青峰岭大当家,会是当朝飙骑大将军杜常鸿的幼子杜子规。
杜子规畅然一笑:“这路是我自己选的,有何委屈。倒是派往江都的人,该早做打算才好,此事宜早不宜迟。”
锦衣公子当朝六皇子李元尧点点头:“我知道,你且容我再想想,只要金陵那几位还在蹦跶,总还有几天安生日子过。”
阳光之下并无新事,但凡皇帝生的不是独子,就会有争皇位抢龙椅的事,大夏朝也不例外。
自从太子李元肱失德被贬,二皇子李元启,三皇子李元献,那怕是最小的八皇子李元廷,都蠢蠢欲动。只有皇六子李元尧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自动站出来,请旨去往最远的苦寒之地——蓟州。
争了未必死,不争只能死。
即便你对那个位置没有意思,也不可能真正从这场漩涡中脱离。枪打出头鸟,实力不够之前,只有以退为进。
李元尧想到这些颇觉头疼,此时反倒有些羡慕好友杜子规能够在那片山中无拘无束,恣意妄为。
夜已深了,杜子规站起来告辞:“山路难走,这些天连日赶路辛苦,你早些歇息,我再去周边看看。”
李元尧:“不用看了,眼下已在官道上,那些人就是胆子再大也不好动手,你且去好好睡一觉再说。”
金陵到蓟州山高路远,杜子规此次暗中护送,就是谨防途中有人下手。虽然最危险的地段已经过了,余下三日的路程皆是官道,但也不能麻痹大意。
从驿馆出来,杜子规想到来自他二当家的那封飞鸽传书,颇觉玩味。
这是不想他回去啊。
他当然相信薛飞不会有二心,杜子规眉头微皱,招来信鸽,给杜林去了一封信。
两日后,收到杜林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