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博夏跟张姨说了句话,张姨匆匆进了厨房一趟又出来,手里多了一杯水。
母亲拒绝张姨的喂水,手一挥将水摔在地上,玻璃杯应声碎了。
就像她今天开的车子一样,被砸得稀巴烂。
也许是想到她的惨状,母亲突然双手捂脸,哭得像个孩子。
父亲垂着头,大手搂住母亲的肩,母亲无力的靠在父亲怀里,没一下鼻子便哭得通红。
她的葬礼在三天后举行,冷听然没有出现。
纪初竼来了。
端庄优雅的自然直发很符合她的气质,今天规规矩矩的扎起了低马尾,耳边别着小白花,全身穿着死气沉沉的黑色西服,全素颜的眼睛通红,鼻尖也没能幸免,看起来十分伤心。
司凝夏慢慢咧开嘴,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葬礼结束那天晚上,她回到和冷听然一块儿住的公寓。
她直接穿过了大门。
客厅好像和她离开那会儿没什么变化,她喝过的杯子原封不动的在桌上,隐约可见杯子上还有她留下的唇印。
屋子和她一样死气沉沉。
她想也是,她都死了,冷听然应该也离开了吧。
一声熟悉的猫叫声把她的注意力吸引了回来。
白雪是她千挑万选了近一个小时的蓝眼白毛猫,把它接回家的时候还是小小的一只。
之所以会买猫,那是因为她意外得知冷听然喜欢动物。
知道这个消息的司凝夏在第二天一大早就欣喜若狂的去了宠物店,她以为冷听然看见猫会很开心,没想到她冷着脸跟她说,她不喜欢动物,特别是她送的。
司凝夏当场失去了笑容。可猫已经买回来了,总不能再退回去。
白雪是她后来替它取的名字,她希望它能像雪一样永远白得纯结。
冷听然说阴暗的人养不出什么好猫。
她已经讨厌她讨厌到这种地步了,连她养的动物也要被攻击一番。
即使每天都伤痕累累,她还是离不开冷听然。
她爱她,爱到没有自我。
穿过房间门,她先看见了蹲在角落的冷听然。
她的眼睛,从来都能在第一时间看见冷听然。
不知道冷听然在想什么,双眼无神的看着某一个方向,眼睛许久也没眨一下,眼泪顺着她的眼下垂流下。
冷听然生得美,连哭的时候都是我见犹怜的,眼前的冷听然哭得比她在电视里哭得还要美。
被强行抱住的白雪似乎感觉到另一个主人的悲伤,不时扭动她肉乎乎的粗脖子。
白雪冲她的方向喵了一声,司凝夏像以前那样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慢慢向她们走近,缓缓蹲下去。
她不在了,白雪还会思念她。
冷听然呢?
司凝夏在心里自嘲了一下,她和冷听然仅有的那点情份早已经被她以她母亲作威胁要求和自己交往的那一刻消失殆尽了。
她亲了亲白雪的脸,毛绒绒的猫毛把她扎得生痒。
无声的和白雪道了别,司凝夏抬头打量起近在咫尺的脸,不受控制的凑上去亲了一下,缓缓往下轻轻贴上她的嘴唇。
让她再亲她一次,最后一次。
冷听然像是感应到了似的,眨了下眼,如扇子一样又翘又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是你吗?”清冷的声音突然在死寂的房间里响起。
司凝夏勾了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