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宜城参加婚礼的时候,孙忆朗是第一次见到那样奢华的大场面,而且当时大家对她也十分友善地笑着,她当时以为,也许,她和他们是可以和睦相处的。
可现在看来,事实并非如此。这一次她从刚过来那天起,就察觉到继母木琳对自己的抵触了。只是没有想到,她们的矛盾会一天更加大过一天,尽管她什么都没做,反正就是被看不顺眼。
现在,木琳和孙景年是要将她送去另外一个城市让她在那儿念书,顺便让一个叫做孟怀迎的人照顾她。因为孟怀迎读大学时做过李燕女儿的家教,所以还算是挺熟的,听说人也挺不错。
食指绕了绕书包旁边的小猫吊坠,孙忆朗稍稍偏过头望向坐在一边沉默地开踩油门的父亲孙景年,又转过头来,低下头一言不发地注视着自己脚上的鞋子。
随着车子的启动,窗外的事物如同浪潮涌动的海面般,起起伏伏地往后移去,她便离开了这个自己才来待了一个礼拜的地方。
“那杯子我不是故意打碎的,也不是故意要烫她手的,”几分钟后,孙忆朗终于开了口,“我只是想到,既然她是我继母,那我们就还是该好好相处。她让我给她倒杯水,我就倒了,可我递过去时,她前一秒还接着呢,后一秒就松手了。”
可回答她的,只有车子碾动发出的轰隆声。
见父亲没有说话,孙忆朗又悄悄侧过头望向他:“其实你根本不在意真相,对吗?”
听到这儿,孙景年紧蹙眉心,随后下颌骨又松了松:“不是……东西都带好了?没落下什么吧?要是落下了什么,现在赶回去拿也还来得及。”
孙忆朗闻言,抱着书包沉默着。看来她是问了个傻问题。
“你阿姨她年纪大了,还怀着孕,本身风险就挺大,加上又有点儿更年期,受不得气,所以……”说到这儿,孙景年握着方向盘叹出一口气。
挡风玻璃上的娃娃小挂件随着车身的晃动一晃一荡,五官笑眯眯的,就好像永远都不会有烦恼。
孙景年不再说话,注视着前方,又深深舒出了一口气。
到达机场,将行李从后备箱中取出后,孙忆朗理了理背包带子,随后就一言不发地拖着东西往前走了。
“忆朗。”这时,孙景年在后面叫住了她。
于是,孙忆朗又立马站住步子,回过头去望住他了。
“去到那边后,好好学习,别给人添麻烦,你也不小了,十好几岁了,都快成年了,得懂事点。”孙景年说。
“我知道了。”孙忆朗紧了紧双肩包的带子,然后继续往前走。
“那我就先去送她了。”这时,李燕从孙景年旁边走过,用拿着手机的手指了指孙忆朗的背影。
“嗯。平安到达后给我发条消息。”孙景年点头。
“行。”李燕说完后,就迈开步子跟上了孙忆朗。
孙忆朗手握着行李扶杆,稍稍回头看了看孙景年,又看了看李燕,背脊略微一僵,又急忙转过头来,快步朝前走着。
到达景城,孙忆朗跟着李燕走出机场后,就坐进了一辆出租车之中。
景城和宜城不太一样。宜城繁华热闹,节奏极快,是一座每一寸都彰显着蓬勃的现代化气息,没有钱可能会死的城市,而作为二线城市的景城看起来则要悠闲许多,车辆没有那般拥挤,绿化做得也还不错。
从机场到孟怀迎所住的绿茵小区一共花了一个小时。到达时,已经是晚上八点钟。
按了密码锁进屋放下行李后,李燕就拉开鞋柜,从里头取出了一双杏色拖鞋丢到孙忆朗面前:“怀迎说这双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