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声一变调,楼梯口还在相争的几条蛇纷纷软化,像是遵守规则的士兵,相互纠缠的蛇体全然分开,一条先,一条后,挨个往上爬。
它们块头大,这么乖巧地一前一后滑动,从扶手往下一探,这堪称诡异的一幕实在让人震撼。
“方徊那笛声果然能控制蛇群!”蔺苌面沉如水。
即使现在她还不完全相信方徊的话,也对方徊所说的“游戏”有了一定的认知了。
这哪里是游戏,明明动辄就要命!
想到这里,她就后悔刚才没有一刀宰了方徊那女人……
段翎颔首,沉声道:“她是控蛇人,我们夺不了她的笛子,现在只能跑。”
“嗯,我知道。”蔺苌撇嘴,“刚才,方徊不是说让我们杀了她?早知道她是控蛇人,说不定这些糟心玩意儿都是她弄出来的,我就后悔我没动手了。”
段翎神色一动,淡笑道:“你不敢杀人,现在是在马后炮么?”
瞧瞧,这位主是真的不会说话。
蔺苌翻了个白眼,却并不否认前面一句话:“这位段翎段小姐,请注意,这位控蛇人是为了她的阿翎才发疯的,你不该对现在我们的境遇感到内疚吗,还对我冷嘲热讽,这算什么?”
段翎挑眉,自然是没有一点内疚的:“嗯,苌苌这么叫我,很是好听。”
蔺苌:“……”
这人,真是好不要脸。
段翎捏捏蔺苌的手,乘胜追击道:“而且我不内疚,是有原因的。苌苌说过,你是我的队友,亦是伙伴,可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绝对没有冷嘲热讽之说。”
蔺苌小声嘟囔:“……只有前者。”
段翎耳朵很尖,听得一清二楚,当即含笑道:“那好吧,有福我同你享,有难唯有我当,可好?”
段翎不说话时挺冷淡的,但她一笑,莫名就会有种千树万树梨花开的芳华。
偏偏,这短短的一段时间内,每次段翎笑,多半是在她们相处的时候。
蔺苌虽然吐槽的厉害,心里却是高兴的。
有这样的队友,还算不赖。
她不承认自己是个颜控,最多是……受到梦的影响?
蔺苌哼哼了一声:“那你下去当啊……对了,你真的不认识方徊吗?我感觉,她可能真的认识你……也可能认识我。”
说到后半句,她稍微认真了一些。
对于失去记忆、整个人一片空白的她来说,探寻回忆的线索,找到来到这里的原因、时间等等真相,是她唯一能做的事,也是她不得不做的事。
否则,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活下来。
段翎顿了顿,忽然看了她一眼:“你真正想问的,是她吗?”
“……什么意思?”
段翎展颜,一针见血:“我以为,你真正想问的是我和你。”
蔺苌沉默。
当她想要隐瞒自己真实的意图时,往往喜欢绕个弯,或者用大段无关紧要的话来掩饰,但是这不是头一次被段翎察觉了。
被不太熟悉的人屡屡识破,这感觉……有点微妙,不太让人愉快。但她旋即又自嘲地想,不太熟悉?
她……可有熟悉的人?
段翎见蔺苌不说话,静静看着她道:“等你愿意,再告诉我吧。反正,我命在你手。”
这句话含义颇深,蔺苌听到后不由一震,这才想起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