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见状直乐,由着女生扒他手:“我可没动啊,你自己矮怪我咯?”
“你!”
两个人推推搡搡,距离苌苌那边越来越近。我终于从旁观者的身份脱出,皱了皱眉。
太近了,一会儿撞到人不是不可能。我准备走过去,把蔺苌拉开。
“你长得高了不起啊!”就在此时,那个女生跳了半天也没抢回手机,心里一气,猛地推了一把男生。
这一动作完全没收力,男生一下就跌了过去。他的背后是专注在说话的蔺苌与方徊,两人都没留意这出突发的事故,直接被撞了个正着。
“啊!”
栏杆很低,两人惊叫一声,一齐朝后倒去。我脑中一片空白,眼中只有即将翩跹而去的她!
不可以!
“抓住我!蔺苌!”
我听见自己几乎破音的呼喊,因为距离很近,手臂下意识抱住了她的腰身,还没来得及庆幸,旁边一道人影就滚了下去。
从高高的顶楼上。
我伸出的另外一只手,终究慢了一步,停在半空,落不到实处。
“救救我,段翎!”随着这一句绝望的嘶吼,一道破沙袋一样沉重的响声从楼下传来。我一阵晕眩,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木然地抓着栏杆往下看。
很多人和我在做一样的事。
世界仿佛安静下来,只剩这一方窄窄的灰色大理石地面。一个穿着表演赛西装的人头朝下趴着,身下是汩汩流出的赤红鲜血,很快便在地上雕刻了一朵无比凄艳的红花。
我从未认真看过方徊,按说应该对她的印象不多,但不知为何,我脑中不断播放着她最后满是惊惧、不甘、绝望与恨意的脸庞。
我似乎是在凝视深渊,身体越来越冷。
即将窒息的时刻,有温热的液体在我的脸上奔涌,还有熟悉的触感落在了我的额头、眼睛以及嘴唇上。
我茫然地望向我怀里的人,她脸色苍白,眼里满是惊慌与担忧,嘴唇上下翕动,好像在跟我说话。
我耳中嗡嗡作响,着实听不见任何声音,有些着急地想知道她说了什么,所幸还能从唇语辨认一二。
她说的是:“段翎,段翎,你别吓我,你先看看我,看看我,好吗?”
我盯着她,有些奇怪,我不是一直看着她么?这个人啊,总是那么爱吃醋,我才看了别人一眼,她就醋了。
她抱着我,想把我拉离栏杆那边,但与其说是拉,不如说是我们互相搀扶。我从不恐高,也不怕高处,她亦然。
可她居然腿软了。巧的是,我的腿也软了。我们一起跌在一旁,谁也不敢再说自己不恐高。
还没来得及嘲笑,她就扑了上来,把我狠狠抱住。她用力很大,我的头被紧紧嵌在她的怀里,却再也拾不起过去那种安心感。
紧贴的衣料很快湿润。
我这才慢半拍地意识到,原来,流泪的是我,不是她。
咦,我为什么要哭?
这个疑问出现的同时,所有声音终于归位了。我听到很多人在高声尖叫,还有人在报警,在奔走找老师,在救人……
“啊啊啊啊啊妈妈,死人啦!”
“快救命啊,那人还活着吗?是不是已经死了?”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她怎么就掉下去了……”
“……”
感受着与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