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上挂有一个钟,七点半。
接连几天的心神不宁,加上电话里她委屈的声音挥之不去,他来了。
提了一箱牛奶,一些当季水果,看到病床上四处都是的零食,他眉头微微皱起,病人不知道忌口么。
周婷婷余光不经意间瞟过病房门,透明的小玻璃窗口,一个人影一晃而过。
李清问;“你看啥呢”
婷婷定神,再看了一眼:“没啥,刚才好像看到一个挺眼熟的人影,可能是我要眼花了吧,来来来,咱们继续。”
她喂了一块饼干到刘春嘴里,与此同时,刘春手机响了。
“身体恢复期不要吃零食,否则后果自负。”收件人显示“书呆子”。
她的眼神忍不住往门上落,没人。
还说不来,骗人,来了不进,造化弄人。
“我有点困了,你们要不要先回去”她打了个哈欠,眼神朦胧。
“这八点都没到就困了,厉害了我的姐。”李清道。
周婷婷善解人意:“那春姐你好好休息,我和李清改天再看你哈,ua”
她起身,趿拉着拖鞋走到窗边,俯视。
视线落在医院的大片绿化空地上,不少病人在散心,灯光不均匀洒落,她抱着侥幸心理,扫视了一圈,终于在某个阴影处的长椅处,捕捉到熟悉的身影。
尽管身影模糊,但她莫名笃定那是他。
她蹑手蹑脚走到他身后,伸出两只手捂住他眼睛,压低嗓子:“猜猜我是谁”
“刘春。”冰凉的手覆在眼前,他眼睛轻眨,眼睫毛轻柔扫过她掌心。
“还说不来看我,这牛奶水果都提过来了,我就勉为其难收下好了。”她佯装叹气。
“我亲戚住院,我来看看他,别误会。”他拎过手中的牛奶,放到脚边,若无其事地看她一眼。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死鸭子嘴硬”
“喂,你用得着吗”她两手搭在膝盖上,闷闷不乐地托腮。
“既然你想要,那给你好了。”于沉把水果塞到她怀里。
月光皎洁,她的脸庞有一层淡淡的光晕,黑眼圈没那么重了,脸颊红润有光泽。
“我知道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如果你想说出来,我可以听着,如果不想说,也随你。”他眼睛直视她的,仿佛将她看到最深处。
“憋着不好。”月光下,他的眼底有柔光。
“我不想说,现在不是时候。”她有顾忌,有包袱,即使到了这种地步,她仍固执地保持这个想法。
她不想让他知道,狼狈的过去,不堪的躲避生涯。
“往事随风,也可以。”他风轻云淡,不想让她觉得有负担。
“你觉得,人可以真正告别过去去迎接新的生活吗完完全全。”她抬头仰望天空,城市的夜看不见一颗星,只一弯月,半隐在云端。
突然的深沉。
“现在的你由过去经历的没分每秒塑造,那些成段的记忆可以被忘记,”,他停顿了片刻,落下一声轻叹,“但是它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融入你身体里的,所以,很难。”
他不清楚她到底经历过什么,“无论如何,往前看,遇见新的人新的事,可以有新的开始。”
刘春托着腮转过脸正对他,倏地换上嬉皮笑脸的一张脸,半真半假道:“你想不想做那个新的人”
等待的时间很漫长,等到她的笑容僵在嘴角,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