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儿从小就盼着有一个兄长,他若泉下有知,定然十分欣慰”朱氏掩面而泣。儿子就是她心头软处,柳夫人这般提出来,朱氏也就顺势卖了一回惨。
“慧娘,莫哭,”顾衡叫朱氏的眼泪勾起了对儿子的怀念,他站起来怜惜地摸摸朱氏的后背,“阳儿是个好孩子,定然舍不得你哭的。”
破天荒,朱氏也会卖惨了柳夫人银牙暗咬,真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柳夫人眼珠子一转,看见了被陆氏抱在怀里的顾容安。她绽开笑颜,拉着被冷落在旁的曹氏说话,“曹姐姐这是你孙儿女吧,长得可真好,叫什么”
“叫安安,”曹氏这回又觉得柳夫人真是好人,化解了她的尴尬。
“安安是小名儿吧,大名叫什么”柳夫人的声音真是莺啼燕呖一般,动人极了。
“大名叫顾容安,”曹氏脸上露出笑容,“是她阿娘给起的,说是一生平安的意思。”当初取名陆氏解释了许多,曹氏记不得,只知道这个名字保平安就行了。
“这个名字是你取的”顾衡松开了朱氏,颇感兴趣地问陆氏,“可有出处”
“是妾取的,”陆氏放下顾容安,恭敬地给顾衡行了礼,“取自陶潜的归去来兮辞中倚南窗以寄傲,审容膝之易安之句。”
“是个好名字,”顾衡点头,坐下了。他出身乡野,能有今日除了不怕死,还有多读书。早年间他看的多是史记兵书,现在才开始有闲情逸致来品读诗词。陶潜的诗他是极喜欢的,却无法苟同,人活一世不汲汲营营力争上游,与猪狗有何不同。
不过,一个小丫头,取这样的名字倒是极好。
朱氏暗暗瞥了笑容妩媚的柳夫人一眼,在顾衡右侧坐了。陈妈妈见此,给曹氏端来凳子,请曹氏在朱氏下首落座。
“且慢,”陆氏却拉了一把曹氏,“妾有话想问一问王爷。”
“哦”顾衡看了过去。
顾衡看来的目光令她有一种泰山压顶的逼迫感,陆氏紧张得手都在抖,却还是说了出来,“请问停妻另娶,这妻妾该如何定论”
今日这凳子曹氏要是坐了下去,便是认可了由妻为妾,与那柳夫人一般了。陆氏知道自己冲动了,可她不知为何心头焦躁,不吐不快。
朱氏闻言目光一利,眨眼间又露出笑容,“姐姐乃是夫君发妻,自然是姐姐为大。”
在陆氏问出这个问题时,顾容安就把担心的目光投在了朱氏身上,不意见了朱氏凶狠的眼神,她也只当自己眼花了,明明是那么温柔和气的祖母啊。
“曹姐姐是王爷结发夫妻,”柳夫人乐得看热闹,“按理应当为大。”可惜了停妻另娶的罪名治不了晋地一手遮天的晋王,否则,按律和离,王妃就该换人了。
“不不,我只是个乡下老婆子,”曹氏急得额头冒汗,她完全没想到儿媳会来这一出,慌张解释,“只要给我一口饭,让我看着大郎就好。”
“姐姐,你怎能这么说呢,”朱氏站起来拉曹氏,硬要曹氏坐下。偏偏曹氏力气大,她不肯,朱氏也拉不动。
“不必争论,”顾衡一开口,谁也不敢再说,就听他悠悠道,“晋王府王妃只有一个。”
王妃一系都微笑起来,然而顾衡的下一句就让她们笑不出来了。
“曹氏的封诰过些日子会来,曹氏是我发妻,与王妃同尊,不分轩轾。”顾衡早就做好了打算,“大郎是晋王府嫡长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