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这当口,对于苻行舟来说,实在太过冒险越界。
对于他自己来说,也是越少蹦跶越好,免得再遇上个熟人。
陈东风有些意外,“有理有据令人信服羽公子懂得还挺多”
江白鸦回以微笑,一双眼睛看的却是那边正在奋笔游龙的苻行舟。
似是感受到了投之于身的视线,苻行舟疾书的手放慢了些,缓缓道“看我作甚继续讲你的,不要停。”
“我讲完了。究竟如何,还需将军自行定夺。”
“好。”苻行舟提腕勾完最后一笔,将文书吹干、收好,平静道,“你说的很对,但我却不得不去趟这混水。”
“何解”
“身处治世,当有所为,有所不为。”
“为将者,建功立业是有所为,欺君罔上是有所不为;为臣者,心怀黎民是有所为,偏安一隅是有所不为;为侠者,古道热肠是有所为,持剑迫人是有所不为;为人者,悲天怀悯是有所为,视命草芥是有所不为。”
苻行舟的声音并不大,却铿锵有力,气息绵长,字字千钧。
江白鸦便沉默了。
他想着,将军不愧是将军,思想觉悟就是高。
过了会儿,苻行舟道“羽公子可解了”
“丈夫立世,坚守本心,乃上善。”
江白鸦回答。
于是苻行舟满意地将拜贴交给副将,陈副将只好任劳任怨地前去跑腿。
登时只剩了两人。
安静不过片刻,忽而远方又骚动起来,禾三儿打马快速飞奔而来,身后还载着个背负药袋的男人。
禾三儿边下马,边扶住被颠簸得眼冒金星头重脚轻的男人,道“将军,您看谁来啦”
苻行舟抬头,大步走上前,惊喜道“亦可,你怎来了”
被唤作“亦可”的男人一挥手,爽气道“想来,便来了先不说这个,病人呢”
“这个。”
苻行舟将他引到江白鸦前,道“先前一个不知是否感染瘟疫的女人朝他嘴里吐了一口血,这傻子还吃下去了,方才也吐了一口血,你看看,还能不能救”
“有点棘手。”吴亦可拉起江白鸦一只手,搭脉,对后者道,“伸舌。”
江白鸦一一照做。
用一些系统的手段固然能活命,却也需要付出一定的积分点值,且这种方式只是强效续命用,属一次性消费用品,如果能有选择,其实不如使用世界本身的医术手段。
姑且先试试,就算救不了,也可以转而使用系统商店。
反正这种科技落后的古代世界,最不缺的就是所谓“起死回生”的奇迹。
这么想着,江白鸦十分配合眼前医者的行为。
半柱香过后。
吴亦可锁着眉,有些不确定道“你方才吐血了”
点头。
“吐完反觉得舒服许多”
继续点头。
“现下如何”
“实则甚好。”
这说的是实话,吐完那口老血,真觉得舒坦许多。
于是吴亦可叹了口气“不是瘟疫。”
又缓慢而清晰道“公子大抵以前也中过什么毒,如今倒是以毒攻毒,因祸得福那口血,恐是许久前便淤积在心肺之中的沉疴,如今因外来刺激总算得以吐出来,因此反而舒坦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