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刘氏带孙绍祖出门前,千叮咛万嘱咐孙绍祖见人行礼,谨言慎行,却没想到言传身教、潜移默化。孙绍祖积习难改,不过半日便原形毕露。
本来孙绍祖便被贾府的富贵迷了眼,满心想着回家告诉爹爹,如何找个由头,抄了贾府的家,夺了这泼天的富贵和满府的美人儿。却没想到,他还没行动,贾府的老太太竟要先把他和他娘下大狱。
孙绍祖如何能忍
刘氏眼见孙绍祖冲撞宛平郡主,便以为天要亡她。今日之事若处理不周,丈夫可能会休妻以自保。
却不知孙绍祖一句“诛你们九族”才是真的天要亡他孙家
抄家、诛九族都是圣裁,只有皇帝才能说得话。
刘氏只觉得后脖颈冷风嗖嗖,整个人趴到地上,叩头如捣蒜地说道“犬子无知,受惊过度,胡言乱语。郡主、国公夫人切莫当真切莫当真奴婢、奴婢给您磕头赔罪,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奴婢一家的狗命”
刘氏疯狂磕头,额头血流如注,随着她起伏的身体飞溅出血花。
宛平郡主到底有些不忍心,抬手示意,“你且慢磕头。你说说你家老爷是兵部的哪位大官我看我认不认得他”
却不知惊风最是看不上飞扬跋扈的二世祖,憋着法子想治一治孙绍祖,赶忙接口问道“莫不是兵部尚书据说,兵部尚书是整个兵部最大的官。”
刘氏如何不知这是圈套,哪里敢应,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奈何刘氏否认的话还未出口,孙绍祖已脱口说道“正是正是我爹就是兵部尚书,兵部最大的官”
“哗”如冷水入油锅,围观众人并襁褓中的迎春都忍不住给孙绍祖母子二人点了根蜡。
刘氏听见孙绍祖的话,一口气没倒上来,两眼一翻,一头栽倒,人事不省。
宛平郡主的脸色便陡得寒下来。她本想放过这一对无知妇孺,却没想到那黄口小儿当着自己的面都敢冒认兵部尚书作威作福,背地里更不知能无法无天到何种程度
贾琏时刻关注着宛平郡主的神色,见她放下参茶,略看了看贾母,便知事情要遭。
刘氏已然昏迷,孙绍祖还待胡言乱语,被贾敏示意小厮堵了嘴。
贾琏本只是看孙绍祖母子不顺眼,想让他二人出尽洋相,以后无法在京城立足。却不想孙绍祖冲撞郡主,口出妄言,大逆不道,眼看着要一门死罪。
虽然孙绍祖咎由自取,但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贾赦从来不是个视人命如草芥的人。
“如今这孙家满门的生死全在宛平郡主一念之间。”贾琏思及此处,便整整衣衫,恭然出列,似模似样地给宛平郡主行礼,朗声谢过宛平郡主前来吊唁的情谊。
贾琏边说话边观察宛平郡主神色,见她脸上并无不悦,便大着胆子接道“小子无知,大言不惭,有些浑话在郡主面前不知当讲不当讲”
宛平郡主看着贾琏一板一眼的正经模样,不由忆起宋氏过世后,她亲至荣国府看望贾琏的情形。彼时贾琏不过五六岁,整日阴沉着脸,小小年纪,喜怒无常,竟似一个小炮仗,一点就着,十分偏执暴躁。
如今不过二三年工夫,贾琏不仅长高许多,举手投足间更是沉稳有度,唇红齿白,剑眉星目,气度舒朗,如玉如竹。
宛平郡主一时被贾琏的风采所迷,还是拂柳低声提醒她,才笑吟吟接道“几年未见,琏儿已成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