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一听,便明白了贾琏的打算,他是存心把事情闹大,借东风施行她们早已布好的局。果然,迎春听见屋外一阵喧哗,众丫鬟拥着贾赦走进门来。
早在一个月前,贾琏来看迎春便时不时挂彩。迎春开口问“哥哥,伤”贾琏也不在意,只说走路不小心摔了。几次三番,迎春留了心,再三逼问下,贾琏才承认近来他走路时总是莫名有人绊他一脚或推他一下,他摔倒后回身察看却了无踪迹。贾琏还说前个儿妙语在他房门外逮到一条绿色的小蛇,好像是竹叶青。
迎春听说这还了得,知道有人要暗害贾琏,慌忙抓过贾琏放在炕桌上的画本,指着五毒图道“坏人害哥哥”贾琏起初没当回事,以为迎春听见蛇害怕,浑说的,还抱着迎春乱哄。迎春太着急,再指着话本中世家争产的故事,脱口而出,“谋财害、害命”
贾琏大惊,目瞪口呆看着迎春,约一炷香后才回过神,眼神复杂地打量迎春。迎春以为贾琏看出她是重生,深悔一时性急,说漏了嘴,怕贾琏当她是妖怪,紧张的后背冒出一层汗。
哪知贾琏突然抱住迎春一通猛亲,口中连声“我妹妹是神人也神人也”从此,贾琏再不把迎春当小孩看,有什么事都和她商量,眼巴巴等着她的意见。迎春一直搞不清贾琏到底是独具慧眼还是脑子缺根弦,她这么明显的穿帮,他怎么就发现不了呢
且说贾赦进门,见贾琏只着里衣,裹在被子里,迎春歪坐他身边,床边一堆贾琏刚换下来的湿衣服,还带着泥土的腥味。贾赦便问身后战战兢兢的观言道“到底怎么回事”
观言扑通一声跪下,先磕了三个头才开口道“奴才本陪着二爷逛园子,突然不知从哪冒出一个小厮火急火燎对奴才说、说老爷有急事传唤。奴才一时大意,便撇下二爷先回东院。哪知,一打听,老爷并无事叫奴才。奴才慌忙回园子就只碰见、碰见二爷浑身湿透,由二太太的配房周瑞家的带人陪着往回走。”
贾赦转头看向贾琏,贾琏委委屈屈答道“回父亲大人的话,琏儿也不知怎么回事。近来好生生走路,总有人绊我推我。今日逛园子也是,我本不想去那湖边,却莫名走到那里,还、还被人推下水去。多亏孩儿身手好,自己抓着水草、树藤爬上岸。”
贾赦面沉如水,冷声问道“琏儿可看见何人推你下水”贾琏怯生生摇头道“不曾。”
“那你又是怎生遇见你二婶的陪房”贾赦问道。
“孩儿被推下水,满心不忿,一心去找祖母告状。哪知还没出园子便碰见二婶。二婶说祖母近来身体不好,让我不要去打扰祖母,先回屋换身衣裳再说。二婶还安排她的陪房送孩儿回来。”贾琏道。
贾赦听罢,敛眉沉思片刻,忽然问道“迎丫头还是天煞孤星吗”
满屋子人面面相觑。
迎春奶娘本跟来凑热闹,听见贾赦问话,忍不住缩缩脖子。
迎春一歪头,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也不眨看着贾赦,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又似乎不懂。
贾赦见无人敢答话,仰头大笑三声,转身出屋,不知去向。迎春、贾琏对视无言。
此时,红裳等人已安排好热水,来请贾琏去沐浴。迎春趴在床上,思量她和贾琏的计策,从贾赦今日表现来看,倒有分把握。
是夜,不过三更时分,整个东院已悄无声息。秋霜穿戴整齐蹑手蹑脚抱着迎春出门。迎春并秋霜还未走至贾赦门前,便见贾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