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绩江在听孟夫人说往事时,发现孟悠然几乎都没有附和什么。只有在经过一颗结满桑果的大树时,她停下步子,充满惊喜地指着这棵树说“呀没想到今年结了这么多果子。”
孟悠然扯了扯他的袖子,骄傲地说“这颗树上的桑果特别甜,我小时候经常爬上去摘果子,让喜儿在下面接着我。”
宁绩江沿着视线抬头,看到这颗桑果树,已经长成了一定的高度。想来她从小就令盛老爷和盛夫人十分操心吧。
孟夫人本想着在宁绩江面前塑造女儿乖巧贤淑的形象,没想到这才刚说了没几句,就被孟悠然暴露了本性。她观察了宁绩江的表情,见他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惊讶。老爷看人果然准,这女婿沉稳又耐心,的确适合悠然。
夜深时,宁绩江本想就寝了,结果听到房里有窸窸窣窣的声响,起身看到孟悠然还没有休息,并蹑手蹑脚地准备开门外出。
孟悠然以为自己动作够轻,没想到还是惊到了宁绩江,她趴在沙发背上,扑闪着大眼睛说“想不想吃桑果”
宁绩江看着她,没有应答。
“我们就要回桑洲了,路程那么长,不如摘点桑果路上吃,相信我,真的很甜。趁着爹娘睡着了,我们现在去一定不会被发现。”孟悠然不由分说,将他拉出了房间。
宁绩江半推半就,与她来到了桑果树下。
“等我爬上树后,你在下面接着,千万要接住别让他们落地上。”爬树前,孟悠然认真交待他。
“爬树很危险,还是我来吧。”宁绩江当即拒绝了她的建议。
“你的病刚好,而且爹和娘嘱咐我,要照顾好你。”孟悠然补充道“况且爬这棵树,我有经验,别耽误时间了。”
孟悠然抱着巨大的桑果树,踩着树干一点点往上面爬,她对自己的爬树技能充满了自信,只是她后悔没能在爬树前换下这身碍事的裙子。看到自己一点点接近桑果,她的脸上挂着胜利的笑容。
“准备好了吗”孟悠然坐在树干上,悠闲地晃着两条小腿。
她肆意的笑容落入宁绩江的眼中,他发现手上并没有可以接桑果的东西,只得撩起自己的长衫一角,打算用衣服来接桑果。
孟悠然伸手,一把把抓取枝丫上的桑果,往下面抛。她先尝了一颗鲜红的桑果,一口咬下似乎还能听到清脆的声响,汁水满溢,果然很甜。树下的宁绩江一刻不停地用长衫接她丢下来的桑果,很快,长衫里堆满了果子,沉甸甸的。
见收获颇丰,孟悠然沿着树干一点点往下爬。如果摘得太多,万一被爹娘发现自己又爬树,那就不好了。距离地面还剩一点距离,孟悠然松开手,跳了下来,稳稳地落在地面。她跑向宁绩江,摊开了手心,露出了一颗鲜红色的桑果。
桑果在她手心捂出了温度,孟悠然见他两只手都揪着衣角,于是将桑果送到了他的嘴边,“这颗桑果结得最大,你尝尝。”
宁绩江张嘴,一口咬下了她递过来的桑果。
临走前,孟悠然再一次接受孟夫人和孟老爷的教育。如果可以不去遵守那么多的家规,该有多好。坐上马车后,孟悠然的情绪显得低落,宁绩江以为她是舍不得离开祁门,便安慰道“祁门离桑洲不过一天路程,你若是日后想家了,可时常回去。”
孟悠然手托着腮,歪头看着宁绩江,没有回答他的话。看爹娘如此紧张宁绩江的病,原来比起宁家,孟家再多的规矩,她仍是自由的。可如果在宁家犯了错,还能不能安然度过了。不过她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取出装有桑果的包袱,吃着清甜的桑果,马车一路驶离祁门地界。
休宁盛家,宁绩溪与盛以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