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身穿单衣的壮年男子边挣扎边怒斥。与他一同被银鞭缠绕的,是一名年轻男子。
夏绫缨蒙着半张脸,笑而不语,伸手点了他的穴道,拔出发髻上的弯月刺,洋洋得意地晃了晃“你就是吕千绘吧”
她自恃轻功极佳,入夜后巧妙避开高墙上的尖刺和铜铃,无声无息地跃进吕府偏院。
苦寻大半个时辰,各处皆是年轻书生的居所,别说虞山林壑图,连个画得稍好的画卷都没找到。
她深知这吕大富商家财万贯,宅邸众多,要是让她独自挨个探访,估计到明年也找不着。她窥见吕千绘当晚留宿偏院,干脆冒险闯入,逼他交出来。
“别吭声否则我杀了他”她将弯月刺抵住吕千绘的脖子,低声威胁旁边那年轻男子。
男子神色极其复杂,像是嫌弃、吃惊、无奈兼之,最后竟笑了起来。
“再笑连你也一起杀了。”夏绫缨瞪目,乍一眼见他面容如玉,依稀便是白天在院外所见的清客。
这人跟吕大富商深夜独处,还挽着手真是伤风败俗
她忍不住骂道“败絮其中”
“姑娘弄错了”他一脸哭笑不得,说着南方口音,音色雍容,“我是被他抓来的”
夏绫缨懒得与他啰嗦,听得外头有脚步声,心知拖延不了多久,冷冷地道“吕千绘,要活命还是要留着那些宝贝字画”
吕千绘无法揣测她的来意,眼见尖锐的钢刺直指自己的咽喉,吓得腿脚发软,话也说不清楚“你你说什么”
“把你偷抢拐骗的字画拿出来,尤其是虞山林壑图。本姑娘去了趟应天府,戴家那幅是赝品传闻真迹在你手上,赶紧交出否则取你狗命”
她指明要这一幅画,又担心吕千绘知晓她因戴家而来,事后会去寻那孤儿寡母晦气,干脆装作是盗贼,与戴家撇个干净。
“这”吕千绘镇定下来,踌躇半晌。
夏绫缨利刃往前一送“舍不得”
“不不姑娘要,在下岂敢不给”吕千绘一努嘴,“在那大漆匣中。”
夏绫缨如行云流水般错了两步,身法极快,脚步无声痕,将檀木案下长形匣子拖近。
年轻男子赞道“好俊的功夫”
夏绫缨听闻,抬头冲他笑骂“你懂什么”
翻开匣子,里头全是一卷卷画作。她无暇逐一摊开,跃回吕千绘跟前“说哪个”
吕千绘看了一眼“最上面那卷。”
抄起展开那宽一尺有余、长愈三尺的立轴,画上一河两岸,水中有五道洲渚及一组杂树。
夏绫缨怒道“当本姑娘是傻子拿个假的来糊弄”
她虽不善丹青,但淮王府上收藏广博,手中这一卷与她昔日在家中所见的前朝山水画相比,笔法拙略,毫无气韵,绝非大家之作。
“姑娘,劳烦你查看木架上的画卷。你提及虞山林壑图时,吕大富商第一个反应是瞥向那处。”男子提醒道。
夏绫缨甚是疑心,眼见两人半夜里拉拉扯扯,可这人又说是被抓来的反正她无头绪,试试又何妨
转眼望向眼中含怒的吕千绘,她心中了然,快速移向厅旁的木架,将那画卷取下。此画纸张微黄,内容与刚才那幅一致,但境界清幽雅逸,笔墨细致雍容。
她打开另外几幅画,均是佳作,干脆全部捆起负在背上。
走向被捆绑的二人,她用力一扯长鞭。
吕千绘与那男子转了几圈,登时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