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焰也许理解为,他从不与人争斗,因而用不上。她笑着收下,目光惊色未退“塞外不会是塞外神医劳埃德吧”
“姑娘认识”白霜朝跟劳埃德交情匪浅,脸上欣然。
“八年前见过一次。”紫焰微笑,像是记起了有趣之事。
原来她与他也有共同相识之人八年前她还是个小孩吧劳埃德十多年来没踏足中原,她小小年纪便去了延寿城
紫焰摆弄手中瓷瓶,道“既是劳神医之药,我不能全拿,待会儿还你一半。”
“不必,这没什么。”白霜朝摆了摆手。
然而,在房中收拾行李之时,紫焰敲了他的门,入内后递给他一个瓷瓶“拿着。”
白霜朝不忍逆她意,淡淡一笑,接过放入怀中。
“适才掐了你,抱歉。”她难得低下头,脸上红意渐盛,唇瓣轻勾,两颊绽起了清浅梨涡。
白霜朝脑中想的却是,他昨夜在打斗中搂住她,后来还抱她跑了好长一段路,她似对他颇为放心,伸手勾住他脖子时让他禁不住心中狂跳。可后来她看了他的脸后暴怒而去,他竟没来得及回想拥她入怀的滋味
二人相对无言,各自窘迫。呼啸西风摇撼着窗户,发出咯吱声响,更显室内静谧。
良久,白霜朝下定决心打破僵局“劳神医还调配了一种药丸,服用后短时间能增强功力,不过这对于我而言全无用处,要不姑娘拿去防身”
并非于他全用,而是他担心日后若不能相伴,她独自一人遇上强敌,有药丸在手,让他稍稍安心。
紫焰大为好奇,眼神微亮“还有这种好玩事物那我不客气了,反正你吃了也没用。”
白霜朝笑着从包裹中拿出一个绯色布袋,倒出两颗红色蜡丸,放在她手中。她的手心白而细嫩,无多少练武之人的痕迹。
他温言道“此药我未曾服用过,尚不知有多大功效”
“劳神医的药丸定不会有问题,你刚才给我的药,抹上就好多了。”紫焰从袖口翻出一个近似于香囊之类的小袋子,将药丸塞进去,“谢了”
白霜朝的母亲唐氏生于丝绸世家,他本人对各种布料也有一定了解,一眼便知那香囊乃上等的烟霞软锦所制,已接近贡品级别。上面图案极其幼稚,且尚未完成,与这昂贵布料全然不配,他心中惊讶。
紫焰见他盯着自己手里的香囊,讪笑道“前段时间无聊时所做,刺绣的确太丑,我本想扔了”
“图案是特别了些,”白霜朝完全没想到她这样一个大大咧咧的小姑娘,居然会跑去做刺绣,他想象不出她拿长鞭炫舞的手到底如何穿针引线,忍不住笑了,“不过料子质地极佳,留着也不错。”
“你要笑就笑吧反正我不擅此道,天下皆知。”她小腮帮子微微鼓起,让他有种想去轻戳一下的欲望。
“姑娘,我并无取笑之意。”他莞尔。
紫焰眸底潜藏不悦,赧然道“时候不早,出发吧。”霍地转身,身影一晃,已在门外。
糟了,她该不会生气了吧
他生平共处过的女子寥寥无几,庶妹白姬莲天真烂漫,教坊司的花笠姑娘洒脱豪迈,安平侯之女姬胧月近年来甚少来往,儿时印象则是言行无忌。
而紫焰,仿佛将这三人的脾性特点数尽融合在一起,明明是个疏爽的姑娘,但一笑一颦,偶尔让他难以琢磨,更在不知不觉间牵动他心弦。
白霜朝怔立在房中,被这种逐渐漫出的微妙情愫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