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看着她,颇有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悲哀,最后他拿出一张纸来摊开到严诗面前,是theoon的曲谱。
“我大致看了一下,单我对这首音乐的了解和纯粹的花滑观众,有几个地方的融合的不是很好,还有几个地方舞蹈没有表达出曲子本身的意思。你编舞老师太次了。”
严诗抬头白了他一眼,男人却不自知。
“第二段c调和你的那个劈叉不太相称,那叫什么来着”
陆淮的手指在曲谱的一个地方,满纸的音符,看的严诗脑袋直大,她看了看大致的前后位置才分析出陆淮口里的“劈叉”是何物。
“那是大一字步”
“行,一字步。”
“大一字步”
“好,大字步。”
“”
“哪不相称”
“这里的转调很轻柔,看似是往中段部分做的铺垫,但这其实是铺垫前的铺垫,要更轻微一点,放在钢琴上指法会更轻也更快。你那个大字步幅度太大,之后有个小音节也错过了。”
严诗听的云里雾里,但好歹听出点名堂,连忙点头,自动把那大字步给跳过了。
“还有这个,你到后半段明显体力不够,整首曲子高潮偏后,几个跳跃都集中在这儿会让音乐显得太紧凑,我想把前几段删一点,把跳跃往前提。”
说到这儿严诗来了共鸣,她的体力的确是身体素质里最差的,为了配合整首音乐的激昂之处不得不把耗费体力的跳跃集中了起来,但其实每一次练习她都有点吃力。
陆淮把他看出的几个问题认真分析给严诗听,他并不是专业的花滑工作者,甚至连专业的观众也算不上,但就是这种最浅显的观赏,最深刻的音乐理解,反而找出了严诗整个表演里最诟病的地方。
两人讨论了一会儿,严诗又重新滑了一遍,这次格外注意了一下陆淮指出的问题,下了冰场继续研究。
陆淮眼睛毒,三下五除二就总结了严诗现在的问题。舞蹈和音乐的结合度不够,编舞对应的情感抒发也存在瑕疵。整首音乐是一个十分宏伟而强大的心理历程,舞蹈的表演总是欠缺火候。
种种问题,陆淮一一详解。
严诗听的很认真,每一个解释都让她在心里找到了整个节目新的希望,他修长的手指握着一支2b铅笔,时不时在纸上点点画画。两人头对着头,他的声音就响在她耳膜外,偶尔她激动了,不自觉靠近一些,脸上便传来他呼出的热气,又连忙不动声色的退回去,低头掩住要红的脸。
陆淮说起事来格外认真,脸色虽依旧不怎么面善,但少了那份随意倾颓,整个人看起来专注又可靠。他眉头时时皱着,一双剑眉分外英气。鼻梁挺直,像一把尖锐的刀在整个面容上侧身而立,把一副东方面孔点缀的棱骨分明。嘴唇薄薄的,说起话来能露出一口白牙,很齐。
“啧”
严诗脑门突然挨了一记爆栗,疼的捂住脑袋。
等她反应过来,只见陆淮正眯着眼睛瞪自己。
妈呀,跑神被抓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