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耽搁,又对裴行俭几人嘱咐了几句,便穿戴停当出门,在亲兵部曲的簇拥之下,策骑赶往东宫。
到了东宫门口,早有内侍候在那里,见到房俊前来,无需通秉,便直接将其引入宫内,向着丽正殿走去。
房俊间这个内侍是个相熟的,便问道:“殿下急召微臣前来,到底有何要事?”
那内侍恭谨答道:“奴婢亦不知,不过早些时候吐蕃大相前来,此刻正在宫内,尚未离去。”
房俊一愣,禄东赞?
这个老东西撺掇吐谷浑反叛,给帝国局势造成极大危机,居然还敢这个时候跑到长安来?
说话间,已经到了丽正殿门口。
房俊稍作停留,待到内侍入内通禀之后,得到许可,这才稍微整理一下衣冠,迈步进了丽正殿。
一进大殿,就见到李承乾一身蟒袍,居中而坐,一侧打横坐着一个汉衣儒衫、干枯黝黑的老者,正是吐蕃大相禄东赞。
房俊上前两步,一揖及地:“微臣觐见太子殿下。”
李承乾脸上笑吟吟,抬手虚扶,道:“越国公快快请起,入座吧。”
禄东赞虽然贵为一国之相,却不敢在房俊面前拿大,起身施礼,一张老脸挂着和蔼慈祥的微笑:“老朽见过越国公,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分别已久,越国公别来无恙?”
他倒是礼数周全,可房俊却冷笑一声,忽然大喝道:“来人!”
这一声大喝将李承乾与禄东赞都吓了一跳,门外的禁卫更是心胆欲裂,急忙手按腰刀冲进来,环侍左右,发现并没有什么危险,这才松了口气。
房俊指着禄东赞,厉声道:“此獠勾结吐谷浑,挑唆其反叛大唐,意欲颠覆帝国之统治,实乃恶行累累、罪该万死!将其推出承天门外,于天街之上枭首示众,以儆效尤!”
两名禁卫呆了一呆,这可是太子的座上客啊,还是吐蕃的大相,怎地您一进来就要喊打喊杀?
下意识的向李承乾看去,却发现李承乾虽然愣在那里,却并无阻挡之意……
既然太子不反对,那就只好照办。
两人当即上前,一人一边扯住禄东赞的一条胳膊,就往外边拖。
禄东赞一边挣扎,一边愤怒大叫:“老朽乃是吐蕃大相,出使长安,尔焉敢杀我?吾等化外之民尚且知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道理,大唐乃礼仪之邦,为何反而不懂?况且如今你我两国和谐同处、往来贸易,并未开战,这般折辱老朽,是何道理?”
他又惊又怒,不知道房俊发了什么疯,一见面就要打要杀。
就算我挑唆吐谷浑反叛,可是你有什么证据?况且就算是有证据,难道就能无视两国之间爆发战争,恣意杀害一国大相?
简直岂有此理!
房俊冷哼一声,道:“你自己做了什么,难道自己不知?吐谷浑内附大唐,便是大唐之臣民,你插手大唐内政,破坏帝国安定繁荣,意欲颠覆帝国统治,岂不该杀?拖出去,枭首示众!”
“喏!”
两名禁卫见到太子始终不发一言,便硬拖着禄东赞往外走。
李承乾不是不发话,而是他认为房俊只是吓唬吓唬禄东赞而已,不会当真。话说吐蕃挑拨离间,怂恿吐谷浑反叛大唐,他心里也憋着一股火气,你吐蕃仗着高原之利,认定了大唐不会拼着巨大损伤前往征伐,所以就无法无天为所欲为了是吧?
尤其这个禄东赞,前脚挑唆吐谷浑反叛,后脚就敢跑到长安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简直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