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轩眼睛亮晶晶“我感觉应该选个漂亮的妹子,穿着白色的古装,长发委地,然后在月夜弹奏,那种感觉一定很棒……”
“嗯,也有。”陆子安喝完水,放下茶杯“紫袖红弦明月中,自弹自感暗低容,差不多就是这意境。”
【感觉陆大师好有才华,引经据曲信手掂来……】
邱先生有些好笑“也不一定弹筝的就都得是女子啊,陆大师,这筝现在能弹吗?”
“当然可以。”陆子安也来了兴致,拉开窗帘看了一眼“今晚月色很好呢,要不要去楼顶?”
“好啊!”邱先生欢喜地站起身来“刚好我带了指甲。”
带了……指甲?
应轩傻眼了,嘀咕道“指甲不都是带在手上的吗……”
但是等到了楼顶,邱先生取出指甲盒后,他就明白自己孤陋寡闻了。
邱先生说的指甲,和他说的指甲,完全不是一种东西。
安置好直播设备后,陆子安在石椅上坐了下来。
这楼顶是主办方搭建的一处休息间,布置非常简单。
一套石桌椅,两三张藤椅和一架秋千,除此之外别无他物,但是很适合乘凉。
邱先生与应轩把玉筝抬上来,在石桌上安放好,然后便开始净手焚香。
“师父,他们怎么都喜欢搞这套……”应轩有些不明白。
管大师就算了,毕竟当时人多,但现在就这几个人……
“这叫仪式感。”陆子安微微一笑,倒也不多说“以后你就明白了。”
等以后年纪大了些,刻东西都有些吃力了,便会越来越珍惜每一次的动刀机会。
别说净手焚香,许多老艺术家在年长时再拿起自己的老本事,恨不能沐浴后再来做。
这是一种信仰,也是为了让自己的心静下来。
人如水,需要慢慢沉淀,由静入定。
一片寂静中,邱大师手指轻轻落于筝面。
风乍起,吹皱一池涟漪。
这是一段奇异诡怪的引子,抒情、悠扬,不过是短短的一段曲调,就仿佛让人的想象插上了翅膀,飞向了沙漠。
遥远而空旷,一望无际的戈壁,让人感觉到自由与向往。
在这样静美的月夜,更是平添了一分空寂。
音乐从指尖流淌而出的刹那,众人的呼吸都是微微屏住,那种与音乐融为一体的奇妙感觉真的只可意会。
那是连世界都在周边化为虚无,似乎只有邱先生与那架筝,是真真切切的存在。
邱先生被称为筝界泰斗,技艺果然极为精湛。
不仅每个音的力度均匀,节奏均称,而且抓弦极稳,仿佛是一瞬之间,便已切换到了慢起渐快的节奏。
多调连环叠置的定弦,这本身就是一种演奏技法的重大变革。
欢快、活泼的新疆舞蹈节奏与达卜鼓交相辉映,邱先生时而用手拍击面板和弦面,时而叩击琴盖,仅一人一筝,却烘托出一幕粗犷、奔放、热情的舞蹈场面。
这是西域特有的风情,众人的眼前仿佛浮现出一簇簇火堆,无数人围着唱啊跳啊,笑闹,心情完全放飞。
而应轩却死死地盯着邱先生的手指。
他右手快速演奏,左手却在按滑音,这种技巧虽然他是个门外汉,也觉得这真的是高难度。
【我的妈,这曲子教材里都没有啊啊啊,这难度也太高了!】
【西域随想……我弹的时候只想给作者寄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