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浅”
夜夙淬了寒气的声音将她从臆想中拉回来,她抬头望进夜夙微微泛波澜的黑眸里,忍不住笑了,“你这是做什么,我又不跑,我若想逃婚,早就逃了,岂会在别人的婚礼上再逃”
苏浅浅笑着,低眸看向夜夙抓紧她腕子的手,骨节分明,手背上的青筋因用力而清晰异常,而夜夙的眸底正翻涌着不知名的情绪。
苏浅浅压低声音道“夜夙,夫妻之间是需要相互信任的,你这样,我很无奈。”
夜夙眸中划过一丝沉凝,苏浅浅兀自捋下他的手,他拧眉不足一瞬,苏浅浅便用自己的小手覆在他的大掌之上。小巧的纤纤素手,柔若无骨的牵着夜夙,苏浅浅饱含真挚的水眸看着夜夙,将身子贴过去,“今日我对你说一句听好了,虽然有些老套。”
夜夙转眸看向台阶下翻身下马的俊逸男子,后头的花轿跟着停下,喜娘挥着红帕子,乌泱泱的人群里爆出惊喝,纷纷赞叹淳于侯府财大气粗排场十足,那洛家也不差,十里红妆,嫁妆铺满了帝都整整七条主街。
“你若不离,我定不弃。”
苏浅浅说完,就扭头看向满堂的宾客,又看了看府门前正下了轿的洛天赐。
夜夙垂眸,细看之下微微有些翻涌,动摇的翻涌。
“你你刚刚说什么”
刚刚他刻意转头看向别处,但凝神听她说的八个字,外头热烈的鞭炮又响了起来,夜夙听得并不大真切。
他想让苏浅浅再说一次。
苏浅浅淡淡的睃了他一眼,抿唇不说话。
夜夙反手又拧住了她的腕子,“再说一次,刚刚我没听清。”
苏浅浅撇撇嘴,“刚刚都叫你听好了,你不听,现在过时不候。”见喜娘唬着淳于彧之抱着洛天赐跨过了火盆,她抬了抬下巴,道“让让,别挡路着新人的路了。”
夜夙退后了两步,拉着苏浅浅往门后靠了靠。
“快说。”
他说着,高大的身躯挡住苏浅浅的眼,低眸深深的看着苏浅浅,低沉磁性的声音再次萦绕在她耳畔。
“浅浅,我刚刚没听清,你就再说一次可好”
苏浅浅脸色慌乱,倒不是被夜夙突然这般认真的模样吓的,而是他们两人现在的姿势有些暧昧,外面宾客满座,满帝都的权门世家都聚在这小小的淳于侯府了。若是被人看见,苏浅浅感觉自己的老脸都要被丢去天边了。
总之夜夙的脸怕是早就丢干净了。
世人现在只会嘲笑苏浅浅放浪形骸,不顾礼义廉耻。不会揪着夜夙骂他世俗风流,就算是有,夜夙只要往哪儿一站,谁还敢骂出来,最后还是苏浅浅在帝都的贵妇圈子里遭受指摘唾骂。
苏浅浅急了,要推开夜夙那具铁墙般的身子,偏偏身子无力,软绵绵的抬不起什么劲儿,“”
“看来昨夜的努力,还不算是无功的。”
“”
夜夙松开了苏浅浅,沉笃的双眼中浮现一丝无奈,时常轻轻上扬的嘴角也捺下了。苏浅浅知道他生气了,笑脸揪成一团,就怕夜夙发作,“夜夙王爷夫君”
她声音软糯不腻,清香蠕糯似栗子糖仁,夜夙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的握紧,“别叫了。”
苏浅浅以为他还在生气,压低声音一声声唤着“夫君”,声声如漆娇黏人,“夫君,我和淳于彧之当初的婚约只是俩家大人口头上订下的娃娃亲,后来这事儿不也作废了么,我对他天地可鉴,比那六月荷花池里的白莲花还要纯洁,绝无半点亵渎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