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所有人都觉得她是在说胡话。
没有人相信她,即使是她的母亲。
而后来纵然时间证实了她所说的分毫不差,她得到的,也只有她父亲隐隐厌恶的眼神,和下人们背地里对她“灾星”、“祸害”的编排。
第二次她倒是长了记性,对祖母的死绝口不提,可那毕竟是当时世上唯一疼爱她的亲人了,赵宁杨试了自己能找到的所有法子去改变,于事实却是,分毫无济。
后来,她就更不愿说什么了。
不过起先她不想说,是因为知道自己说了也没人信,后来她不想说,是她觉得自己说了也没用。
但云矩不一样。
赵宁杨暗暗掐紧了手心,云矩她,不一样。
所有人都可以死,但云矩不行,她绝对,绝对不允许
赵宁杨急速地喘了一大口气,仰起头看着云矩的脸,眼中似有无限晶莹闪烁。
她轻轻开口,似乎是怕惊扰了什么一般,低低道“我看到了王爷的死。”
云矩手指微屈,身子略微一绷。
不过那紧绷只有一瞬,很快便平复了下去,她自嘲地笑了笑,与赵宁杨顽笑道“原来我也不是寿终正寝啊。”
赵宁杨梦到的,一直都是惨死之人。
不过云矩真没有多惊讶。
老实讲,这是个好一点的结果。
起码比赵宁杨今夜梦到的是行俨要好一点。
不是云矩她自视过高,她是真心觉得,如今还活在世上的所有人里,之于赵宁杨而言,其中还称得上是“金”的,也只有自己和行俨那个熊孩子了。
赵宁杨咬了咬下唇,无法享受到云矩的冷幽默,说出那句话后,她便一直打着颤,全身细细发着抖,似乎自己说出了什么极为可怖的事情般,整个人都显示出一份难以接受的表象。
云矩被她这副作态逗笑了,中指微屈,好笑地敲了敲她的脑门,不甚在意道“太史公道人终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死便死了,大家最后都是要死的,你这么怕死么”
赵宁杨摸了摸额头,在心里默默道我实是不怕死的,可我却也是真的怕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