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朔早起练过一套剑法,收剑洗漱用膳之后,便请了自己的心腹与幕僚过来,让他们一道听韩夫子的洛都知识大讲堂。
黔南王麾下,有猛将壮士无数,但真正会动脑子的,还真没几个。
长文公徐有仁是落第秀才投的军,旁的一般,于文书撰稿上很有一套。
而有“智多星”之称的韩子清则是长于人际关系,擅明辨局势,因势利导。
这已经是云朔麾下最能拿的出手的两个文人了。
于是乎黔州军的一群武将就排排坐听韩子清给他们梳理如今洛阳城里哪些人好说话而哪些人却是万万不可得罪的。
其中重重点出的两人,被韩子清以浓墨重彩书写出的名字之一,就是颍川王世子裴行俨。
宋则苦着脸捧着一沓快遮住他半个身子的孙子兵法,作为反面典型站在旁边充作重要道具供人参观。
“不是我说,韩参军,我觉得那位小公子脾气还好啊只是抄书而已”
“噫抄书还是抄一百遍那可得要了老子命了,太恶毒了,太恶毒了”王武田七一行人齐齐反对。
宋则“”
宋然“”
韩子清“王武我教过你多少遍了天子脚下你再给我老子一句试试”
王武畏惧地缩了缩脖子,正好云朔带着徐有仁进来,徐有仁大老远就听到了韩子清的吼声,不满地皱着眉头提意见“韩参军,王爷面前呢,你怎么能张口老子闭口老子呢,这影响多不好啊。”
韩子清为之一噎。
云朔看的好笑,便主动问道“子清讲到哪里了我也一道听听。”
韩子清先一板一眼地给云朔行礼问安,一群草莽跟在后面比葫芦画瓢,然后待云朔摆手后众人都落座,这才侃侃而谈“禀王爷,微臣正讲到,这样洛阳城里最最不可得罪的皇室宗亲,其中第一个,就是这颍川王世子裴行俨。”
云朔听到熟悉的名字,挑了挑眉,看韩子清一副严肃正经的模样,好悬才忍住没笑出声来。
“哦,怎么个不可得罪法啊”
韩子清正襟危坐,严肃道“王爷该省的,如今的东宫太子已过而立,膝下却并无所出。”
云朔听他提起这个,脸色也严肃了起来“不错,二哥无子嗣,怕是父皇和母后都为此忧心不已。”
这些事情,与原来的“黔将军”是无关的,但于如今的黔南王裴云朔,却是不得不要去考虑的。
韩子清见王爷重视了,便满意地开始侃侃谈起自己收集来的消息“今上子嗣繁多,单算加冠后的成年皇子,如今也有十一个,这十一个里,有九个都已大婚,单我们殿下和最小的宛陵王未定下,而这九个已大婚的皇子里,除了去岁刚完婚的十皇子无嗣外,剩下的多多少少都有了子息,唯独我们的东宫太子,至今后院一无所出,究竟是东宫的妃子们都不好,还是我们的太子殿下身体有恙”
云朔眉头微皱“子清,慎言。”
韩子清点到为止,换个角度继续道“东宫无嗣,是关乎大庄基业的大事,太子殿下若想巩固储位,过继一个亲侄子,是最简单,也是最容易被陛下、被皇后娘娘、被各方势力都接受的事。”
云朔懂了他的意思,但心里却并不怎么赞同韩子清的猜测“东宫太子与临淄王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血脉最近不过,且临淄王已有二子三女,颍川王可就那么一个儿子,真要过继,从各方而言,都该是过继临淄王府的可能性大些。”
这话可听得韩子清笑了“王爷认为,过继一事,最重要的是哪一边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