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矩当即不轻不重地从后面踹了他一脚,踹的熊孩子一个踉跄,不敢再胡闹了。
云朔竟然有点受宠若惊。
就是他没听懂后面那句,忍不住疑惑道“驴子什么驴子”
云矩面带尴尬“犬子无状,叫黔南王见笑了,不知王爷此来所为何事,这边请。”
云朔被她这么公事公办地这么一问,也歇了继续刨根问底的心思,只淡淡地笑了笑“无事便不能来寻五哥么倒是弟弟莽撞了。”
云矩八风不动地收下这番牢骚,领着云朔进了待客的茶室,亲手为他沏了一杯茶以示赔罪,然后轻笑道“我这里冷僻,往常也没有什么兄弟们过来玩闹,乍见八弟,言语有失,叫你见笑了。”
云朔捏着茶杯,想到进门时遇着的临淄王,忍不住想问对方一句那三哥是来干嘛的,想了想,鬼使神差地就把那话咽了下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点点头表示了解了,然后就默不作声地坐着喝茶。
茶室内一片诡异的寂静。
不只云矩心里纳罕云朔究竟是来干嘛的了,透过茶水氤氲升起的热气望着对方,云朔自己都恍惚了起来。
我是来这儿干什么来着他在心里喃喃地问自己,好半晌,才堪堪回忆起来,哦,我是来想问五哥问五哥
问什么
问
想到温宪,云朔猛地惊醒了,仿佛从一个旖旎的美梦中狠狠地摔落到了冰冷的现实里,他想到韩子清的话,想到自己走后温宪的遭遇,胸口一痛,闷得要吐出血来。
他缓缓地放下茶杯,正视着对面的云矩。
云矩感受到他的目光,也端坐起来,静静地等他开口。
云朔想了想,还是决定先礼后兵,他追忆道“五哥,我记得小时候,宫人们都嫌弃我,父皇顾不上我,身边差不多大的兄弟们也都看不上我,只有你和温宪,愿意平等地待我,与我做朋友,我们三个那时候,多好啊”
说着说着,云朔突然不确定了起来,他在流放途中生过一场大病,醒来后,在洛都那十五年的记忆就变得模模糊糊了起来,有些东西譬如念过的书、学过的剑,他都记得分毫不差;还有些东西,譬如儿时那为数不多的美好回忆,他却怎么想都只能想起个大概来。
云矩搁着一张案几看着他,脸上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悲哀。
云朔是记得自己十五岁前在洛都只交过两个朋友,一个是自小待他如亲弟弟般的五哥,还有一个就是他从小暗恋到大的温宪。
他一直想着,自己是很早很早就开始偷偷喜欢温宪了,那么自己认识温宪,也该是很小的时候了吧,而自己小时候只有五哥这么一个重要的朋友,所以他们三人一定是从小便相熟的
可是现在话刚出口,云朔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似乎印象里,五哥和温宪的关系并不如何,他们俩要么绝不同在一处,要是同时出现在自己面前,则必然十回里有回都在争吵。
所以三人并不像自己早先以为的那样,是从小玩到大的交情么
云朔感觉自己的额角隐隐有些发痛,直到这时候,他仔仔细细地自己记忆里搜索了一番,才不得不承认,自己很小的时候,好像就五哥一个朋友,而温宪,则是后来过了很久很久,才出现在自己身边的
可我不是喜欢了她很多年么
奇怪,我是为什么喜欢她来着我好像莫名其妙地,就特别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