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只是冷冷道“皇后无端端害死了她的孩子,她焉能不恨”
昭惠太后默默了良久,手里拿着那串南珠在手中辗转轮回,良久才淡淡道“是啊,宫里的孩子原本便活不长。哀家命薄,一生无儿无女。失却子女的哀痛却是无法感同身受了。但哀家昔日为皇后之时,亦是不得明宗皇帝所喜,而纯献皇贵妃却是占据了他的全部心思,明宗皇帝数次都有废黜了哀家的心思,多亏了当时的明圣太后拦着,哀家在皇后的位上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好不容易熬到了太后的位子上,这日子才过的舒坦起来。这便是哀家不赞同皇帝废黜宋氏的缘由,一个皇后得不到皇帝的心是这世上最委屈的事,明明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却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和旁的嫔妃恩爱相好,还要因旁的嫔妃害的自己险些被废,皇后的位子所说天下人瞧着是母仪天下,光芒万丈,但只有在这个位子上坐着才知道那滋味是如何的万箭穿心。”
询只能静静地听着,心思缓缓游逸。思绪盘结无定。
昭惠太后只是无奈道“不论如何到底留着她的后位,皇帝能因为昔日顾全仁惠太后的面子册立宋氏为皇后,如今哀家也望着你能顾全哀家的面子保留宋氏的皇后之位。虽说哀家不是你的生身母亲,但哀家到底与皇帝是名义上的母子啊。”
询只是静静看了看昭惠太后,才缓缓喊了句“太后。”不由得在心里想起若不是眼前的这个女人,这皇位焉能传给自己,而他二十岁登基之初,朝臣蠢蠢欲动,多亏了这个女人一手摆平了朝臣,让自己坐稳了皇位。细细思索,对着昭惠太后的感念之恩不由得越发重了。
昭惠太后微微一笑,道“且皇帝说了半天定是要废黜皇后,倘若废了皇后,这偌大的后宫谁又能继位中宫呢皇帝所想的到底草率了。”
询只是深思道“禧皇贵妃儿女双全,又深得儿子之心。可坐得皇后之位。”
昭惠太后只微眯了双眼,轻轻笑道“皇帝莫不是忘了,禧皇贵妃原是宫女出身,她昔日不过是寿安宫伺候的宫女,且她的家眷都是被先帝流放的罪人,皇帝仁厚恕了他们的罪过已是宽仁无比,若是立了张氏为皇后,岂非让天下人非议。”
询只是赫然冷笑道“天人下非议又算得什么朕是天子,这天下都是朕的。朕要册立什么样的女人为皇后都是朕的心思。与天下人有什么相干。”
昭惠太后斜倚着身子,沙哑道“皇后乃是天下人之母,册立皇后乃是天下大事怎的不与天下人相干。且宋氏到底算是毓秀名门出身,而那张氏不过是个凭借色相魅惑皇帝的下作贱人,若是皇帝想着立她为后,还请皇帝先行赐死了哀家。以免哀家往后眼见凤仪宫皇后的宝座被出身微贱的娼妇霸占。坏了我大夏朝百年来的国祚。”
询的眼光有一瞬的迷离,只是不解道“缘何昭惠太后便是这般的嫌恶皇贵妃,昔日也是太后将她废入冷宫,还是由母后恕她出来的。”
昭惠太后的目中微澜,泛着淡淡温情,缓缓道“皇帝也万万不要忘了,张氏出的冷宫,一切事务都是由宋氏打理的,便是她回了永安宫,无人伺候都是宋氏体恤她,将在身边伺候的人拨了两个过去。当时满宫里的人都瞧不上张氏的出身,唯有宋氏对她真心相待。宋氏又有何缘由要去害她的孩子,且宋氏当时已是贵妃了。又有协理六宫之权,无故谋害她与宋氏又有何好处。”
询只断然决绝道“人心隔肚皮,且她嫉妒生事,又是什么做不出来的。”
昭惠太后只是淡淡说道“皇帝且先退下,但皇后之位可是万万不能废黜的,其余哀家也不愿多说了。”
晴光落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