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璃并未带着许多人,只是带了几位贴身的宫女。进了正殿,却见茯若神色憔悴的坐在榻上,玉璃给茯若问了安,也不消茯若回话,便径直坐在茯若下首的椅子上。只是细声细语道“臣妾多日不见皇后娘娘了,因着皇后娘娘禁足,这统摄六宫的重担便落到了臣妾的头上,臣妾一时间腾不开手,想着来探望皇后,却是每每不能如意。可巧今日总算见到皇后了。”
玉璃的言语间,唇间只含着一缕浅浅微笑,温和有礼,身上的百子缂丝对襟云锦袍。描金桃红双色流云纹滚边,每一滚都夹了金丝线,极是炫目动人。高椎髻上碎玉累金丝缠成连绵不断的点翠牡丹花钿,映着日光耀目生辉,两侧横一支心攒翡翠七尾风流苏,凤嘴里衔下长长一串珍珠红宝流苏,更显得无比尊贵艳丽。
茯若因着禁足多日,且在宫中伺候的宫女悉数被杖杀,心境抑郁。且询又下了旨意只按着采女的份例供应。只磨得茯若身形消瘦,不施脂粉的容颜平淡至憔悴。她的发髻亦只是简单的平髻,一支朴素的楠木簪子,再者一对景泰蓝红珊瑚耳环。一袭宫缎素雪绢裙。妆容极是清简。
茯若眉目平和,只是淡淡道“难为禧皇贵妃还有心思来这凤仪宫一趟。”
玉璃只是冷冷笑道“臣妾来这儿一来是探望皇后娘娘,二来也是为了让皇后娘娘知晓一些事。”
茯若定定瞧她一眼,只是温和道“但说无妨。眼下还有什么是本宫经不住的。”
玉璃缓缓道“前日皇上下了圣旨,命临海王前去戍守边关去了,连着皇后娘娘的叔父的官职亦被皇上降了,只是贬作了正四品的通议大夫。且皇上将他放了外任。而皇后的两位堂兄的官职一降再降,宋希官被贬为正八品的太公庙丞,因着静慧帝姬之故,宋希舟的官职都是无甚变化,但皇后娘娘与仁惠太后在宫中经营多年的心血,如今看来算是全盘倾覆了。”
茯若闻了,只是淡淡“呵”一声,道“本宫的母家如今一蹶不振,想必张氏一族便是要取而代之吧。”
玉璃冷冷笑道“亦不算的取而代之,只是本宫的伯父已然被封了正一品御史中丞,便是本宫的堂兄也是正二品的同知枢密院事。昔日被流放的苦难也算是悉数都过去了。”
茯若目不微瞬,道“昔日流放,皇贵妃可还记得当年是谁人一力说服皇上恕了你的家族流放之罪。皇贵妃今日此举可否算的是恩将仇报。”
玉璃冷笑道“是么皇后娘娘昔日被薛氏所害,禁足永巷,本宫胼手胝足将你救出。已然是报了皇后娘娘的恩情了,且若非本宫用计除了薛氏,这后位轮得到娘娘。”
茯若只笑意轻浅,静静道“如此说来,本宫的后位还是皇贵妃一力成全的,今日皇贵妃用计将其收回,本宫也是不能有丝毫怨言了。”
玉璃笑得温和,只是道“皇后娘娘也不能怨了臣妾,臣妾所为也是无法啊。若不除了太子,臣妾的儿子的如何入主东宫,且光是除了太子依旧无甚用处,娘娘贵为皇后,临海王乃是娘娘抚养,自然便是尊贵如同嫡出,倘若一举除了你们母子,这太子之位依旧与臣妾的儿子无缘。”
茯若只抬了抬眼皮,冷冷道“难为皇贵妃倒是算计这般老谋深算啊。为着帮自己的儿子坐上太子之位,肯费这么多的心思与手段,原先本宫以为薛氏乃是这宫里头最为心思奸恶之人,如今看来,跟禧皇贵妃相比,便是那薛氏也要稍逊一筹啊。”
玉璃只是冷冷道“姐姐何必拿那废后来打趣臣妾,且不论她早已身故,便是她还或者也不过是在云林宫苟延残喘罢了。皇上对她的厌恶,怕是比之娘娘仍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