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若只是掐着手心,冷笑一声道“邢之孝原是我叔父任礼部尚书之时的下属,且他在礼部已多得我叔父的照料,随后叔父升迁了官职,邢之孝的礼部尚书还是叔父保举的,且皇上意欲废了本宫之时,似乎那邢之孝也有上奏劝谏皇上。因着这层干系,张氏岂能容得下他。抄家之祸怕是难免了吧,这给太子妃上尊号之事只是个由头罢了。”
洪尚仪平平道“昭惠太后便是忧心此事,因着这些个时候皇上专宠于禧皇贵妃,便是太后给皇上提议应当再次选秀亦被皇上回绝了。且更叫太后忧心的还是皇上如今在太后面前提起再立储君之事了,皇上只是提了几句三皇子聪明孝顺,且又极得皇上的钟爱。旁的倒是未曾说下去了。”
茯若闻了此言,只是陡然一惊,双目微张,道“如此说来,皇上竟是有心要将皇位传给那张氏的儿子,这般下去,本宫便没有指望了。”
洪尚仪愣了愣,只是细声细语道“昭惠太后也是在忧心此事,且昭惠太后与禧皇贵妃的仇怨,娘娘您是知道的,若是那禧皇贵妃的儿子登基,昭惠太后在后宫的日子也是难过了。”
茯若只是微微合上双眸,意味深长道“那三皇子如今也才只有六岁,若是皇上的身体突然不在了,这天下岂不悉数都是那张氏的了。到时候,莫说是昭惠太后,便是本宫也是不能苟活了。”
洪尚仪只是淡然道“昭惠太后倒是有心要扶持临海王做太子,且如今肃悯她只不在了,他和三皇子都是庶出,倒是已然没了嫡庶之别,且临海王自幼便是皇后娘娘您亲手抚养的,如今又算是长子了。论起名分来,倒是比三皇子更为名正言顺些。”
茯若只忧愁叹息道“虽说是如此,但立太子还是要看皇上的心意,禧皇贵妃眼下这般得宠,且她又有统摄六宫之权,六宫嫔妃又有谁人能与她相争,且前朝的大臣咱们这边的人也多不得皇上器重,倒是昭惠太后的两位兄长还算颇得皇上的敬重。但他们的上奏皇上未必能听得进去,且说临海王的妻子又是上官安的女儿,若是贸然上奏,只恐皇上还以为两位大人有不臣之心。只是可惜了本宫的族人被贬居他处,唯一留在京中的兄长性子太过于仁厚宽和,且素来便是不得皇上重视的,昔日封他做太常少卿也不过只是看在仁惠太后的薄面上。如今因着张氏的挑唆,皇上对着本宫的母家倒是都厌烦了,他因着娶了静慧帝姬,才保住了他的官职,本宫只盼望他不要出旁的事才好。”
洪尚仪似乎想起一事,只是欢喜道“若不是娘娘言语,奴婢还不曾说,那位宋希舟大人升迁到了正三品的金紫光禄大夫,却是因着静慧帝姬有了身孕。皇上为了宽慰帝姬孕中忧思,便升了宋大人的官职。”
茯若闻言,眉头渐渐蹙起如山峰,沉吟道“但那金紫光禄大夫到底只是个闲职啊,且说在朝中也说不上话。且说如今那张氏的伯父张炯便担任了要职,便是她的兄长张明伦,张泰安等人也都十分得皇上的信任,这朝廷中的要臣子几乎悉数都是她的党羽了。本宫闻言,那张泰安原本乃是泰州张氏,而张氏乃是出身德州张氏,两家原本只是同姓而已,却张泰安瞧着张氏得宠,硬是与她家连了宗。若是来日三皇子登基,张氏临朝称制,这天下随了张姓也未可知啊。”
洪尚仪只是细细思索道“皇后所言也是昭惠太后忧心之处,她让奴婢来探望皇后,原是想着让奴婢告知皇后好歹在这行宫呆着,至少还留着皇后的尊位,便是来日三皇子登基,您的皇后未能被废,按着宗法律例你便是新帝的母后皇太后,到时候昭惠太后自会在朝中让朝臣向新帝上奏,让她接你回宫的。”
茯若托腮微微沉思,只是徐徐道“若是当真有那日也倒还算好,只是依着那张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