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将衣服都放进了檀木柜子里,她才嘀咕道“皇后娘娘,方才奴婢出去收衣服的时候,听见这行宫的侍卫在窃窃私语说如今宫里的又要有喜事了,听说皇上和皇贵妃拿了主意,要将惠顺帝姬许配给刑部尚书的儿子。”
茯若闻了,只是支颐而坐,静静道“惠顺帝姬原有十五了,也着实该让她下嫁了。这算不得什么大事。”
慧玉点头笑道“奴婢也只是听见了一小点,其余的奴婢也不知了。”
茯若轻轻“恩“了一声,复又沉默。清思阁的内殿极为昏暗,烛火幽幽一脉,火光稀微如迷蒙的眼。
白司仪和宝带走了进来,见着茯若静默不言,白司仪只冷冷笑道“奴婢也当真是为皇后可惜,倘若此刻皇后娘娘尚在宫中,那么惠顺帝姬下嫁何人不都是娘娘一句话的事如今帝姬下嫁,皇后身为她的嫡母倒是在此不闻不问了。”
此言说的极为不敬,宝带只怒视了白司仪一眼,便是慧玉素来懦弱,也是稍稍露了些不悦,宝带终究忍不住,只是道“白司仪这话过了,皇后娘娘在不在宫中与你有什么相干,难不成皇后娘娘此刻在宫中,惠顺帝姬下嫁,便能派了去做她的陪嫁么”
白司仪丝毫不在乎茯若的面子,只是冷声道“我只是说上两句怎的又不行了,皇后尚且未动怒,怎的轮得到你这个贱婢子插嘴。”
茯若闻了,淡淡一笑,道“本宫此刻在不在宫里不都是一样么皇上和皇贵妃让惠顺帝姬下嫁到刑部尚书自有道理,且便是本宫在宫中,也不过是在朝中挑一户适龄人家只让帝姬婚配便是了。且话又说回来,帝姬下嫁乃是大事,倘若本宫此刻在宫中,置办帝姬的嫁妆,打发宫女做陪嫁便要细细挑选数日,这些事皆是极为麻烦的,如今本宫在此处乐得清闲,只凭她宫里的人自去忙活,倒也不算太过委屈了。”
白司仪到底顾及茯若是主子,只是陪笑道“奴婢不过是与皇后说玩笑话罢了,还望皇后切勿怪罪奴婢。”
茯若默然片刻,继而道“你言语属实,本宫怪罪又有何用。倘若没有旁的事,你且先退下吧。”
她只悻悻然走了,宝带有些不解道“皇后娘娘,这白司仪好生可恶,三番两次对娘娘言语不敬,娘娘怎的不好生教训她一番,否则往后只怕她眼里越发没了娘娘。”
茯若一笑置之,“白司仪胆敢这般对本宫不敬,自然是身后有了靠山才敢如此,且不说她只是一小小司仪。换做旁人谁敢如此,便是安尚仪也是对本宫言语上颇为客气。只怕白司仪乃是受了宫里的仇家吩咐的。”
宝带道“莫非是张氏”
茯若冷冷笑道“凭着她的性子也未尝不可,但这不过是本宫的揣测罢了。兴许白司仪跋扈惯了。”
宝带笑道“凭她,这个老奴婢不过是这一偏僻行宫的女官罢了,凭着什么跋扈,昔日的敬和皇贵妃与洪氏好歹是位分高的嫔妃,这个老妇又算得什么”
茯若蹙眉摆了摆手,道“且少说几句吧。仔细她听见了。”
过了数日,洪尚仪又来西京行宫探望茯若了,二人只在行宫里的水池边说话,茯若倒是不经意问了句“本宫前几日听闻这行宫里的奴婢说惠顺被许配给了刑部尚书的儿子。可是皇上的主意”
洪尚仪道“皇贵妃原是想着将惠顺帝姬许配给那张泰安大人的次子。太后娘娘执意不许,宜贵妃也是不愿。随后皇上也得知了那张泰安的次子原是侍妾所生,自然是不能的,因此才许嫁给了刑部尚书家里。如此也好,那刑部尚书郭恕乃是端敬皇后的远亲,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