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带被这话气的了不得,也不敢回去给茯若言明,只是回去推脱道“隔几日便会有的。茯若病的不轻,倒也未曾理会。每日只是卧在床上休息。其余诸事一概不理。”
过了几日,茯若的身子稍稍好些,只说是在房里闷了那么几日委实憋得慌,只是吩咐了宝带随她去宝庆堂坐坐,宝庆堂便是郑昭媛的居所了。那宝庆堂虽小,里头只是住着郑昭媛与贴身伺候她的宫女翠云。茯若偶尔会来此处,今日到了堂外,却见是翠云正在扫雪。见是茯若来了,只是笑吟吟请了茯若进去坐,说是郑昭媛现正在里头。
郑昭媛在堂内看书,闻声见是茯若,只是淡淡道“皇后来了。”
茯若稍稍行了见长辈之礼,道“天气冷的紧,本宫前几日卧病了几日。今日只想着出来走走,顺便来看看郑昭媛。”
郑昭媛道“皇后来了也好,我在这无事,皇后来了此处,也可与我言语几句。”
茯若慢慢道“过了除夕,便是宣和十八年了,本宫算算弹指一挥间,本宫入宫已有将近十八年了。当年本宫还只有十五岁。”
郑昭媛打量茯若两眼,徐徐道“这又算的什么,我这老婆子在这行宫都已住了二十余年。皇后如今才来了一年,莫非便有了沧海桑田之感,倘若到了我这个岁数,又要如何。”
茯若缓缓摇头,道“本宫倒不是在意年岁,只是想着本宫这十八年来,似乎行在云间,仿佛两手空空,什么也未曾抓在手里。”
郑昭媛点点头,道“皇后好歹还有个名位,且瞧瞧我这个老人,如今已是五十二岁的人了。却还是个昭媛的位分,且亦不能晋了太妃之位,也不能似旁的太妃太嫔那般享福。我思索这数十年,方才顿悟,人生原本便是空手来空手去的。”
茯若心下感念不已,忽而道“明宗皇帝身边的后妃不多,亦不过才五个人罢了。如今唯一在世唯有昭媛和宫里的母后皇太后了。”
郑昭媛望着窗外飘絮,四周静谧,神色沉浸在往事之中,缓缓道来“明宗皇帝的后妃可算是历代皇帝最少的一位了。只是他到底是个痴情人,先是念着嫡妃欧阳氏,随后又专宠于纯献皇贵妃。咱们这些个不得志的,他连正眼也不会瞧瞧。便是皇后上官氏,他待她亦是极为冷淡敷衍。虽说时常去她的凤仪宫陪她用膳,但左不过也是去陪她的嫡女安惠的。因着明圣太后乃是上官氏母亲的表姐。且上官氏的母亲又是公主。明宗皇帝为了顾惜她们的面子,待上官氏倒也好。只是情分全无。”
茯若只会浅浅盈盈道“怪道昭惠皇太后那般憎恶纯献皇贵妃,原来是为了这个。”
郑昭媛道“是啊,因着后来明圣太后薨逝,明宗皇帝倒是越发冷落了上官氏。偏偏这时候他又起了心思要立纯献皇贵妃的儿子做皇太子。朝臣不允。只说是太子应由皇后所出,且偏偏这时上官氏又怀了身孕。只是不知怎的了,后来她的孩子没能保住。当时是我在伺候明宗皇帝,他得知了上官氏的孩子没了,竟是反倒笑了起来。我当时倒也觉得上官氏可怜。”
茯若微微侧目,心下不禁骇然,心下更添了几分对昭惠太后的同情之意,又细细思索,虽说昭惠太后平日手段铁腕,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