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只是点点头,眉头紧锁。良久,才开口道“朕原也不愿相信这些,只是证据确凿,朕也是无法。且说御花园所掩埋符咒的地方临近东宫,又放了羊骨。朕细思极恐,只怕是皇后要对太子不利,故才在宫中行这种邪术。且说去过那御花园的人只有凤仪宫的人。朕也是无法了。”
昭惠太后含了一丝寡淡的笑意,道“听闻皇帝这般说,哀家倒是记起了,太子倒是属羊的。且说符咒离着东宫近些,若是真有这些事,但也当真是有人要来谋害太子。但皇后起那个心思做什么”
询冷冷道“太子乃是皇贵妃所生,且皇后与皇贵妃的宿怨,太后是知道的,皇后她怎能容得下太子。”
昭惠太后沉静道“太子倒是极为孝顺的,因着东宫与长乐宫离得近,他倒是每日都来问安。连着太子妃和薛良娣亦是如此。长乐宫与东宫隔得近,哀家倒也时常有人来陪着,且太子每每在哀家这里停留一会儿,便会往凤仪宫去。皇后来长乐宫陪哀家说话的时候,也时常夸赞太子仁孝呢。”
询的语气听不出任何端倪,他的神色亦是冷冽如冰“可皇后心里是否这般想,谁有得知呢”
昭惠太后微微颔首,道“倒是那禧皇贵妃,可是从未来过长乐宫给哀家问安的,若是往后她成了皇太后,哀家这个老婆子只怕余下的日子也难过了。”
询只慌忙道“太后娘娘言重了。皇贵妃可能只是念及着太后一向不喜欢她,所以担心来了长乐宫反而惹得太后生气罢了。”
昭惠太后手里拿着楠木佛珠,只是缓缓道“且哀家觉得皇帝到底太武断了些,怎的凭着侍卫的话便可认定是凤仪宫的人放了符咒,且不说长乐宫与东宫相近,便是哀家亦是属羊的。且不说怎的乃是哀家的身子一直不见好,东宫太子却是平安无恙,只怕是有人蓄意谋害哀家才是。”
询只嘴唇微微张合,终于道了句“太后的意思是”
昭惠太后只是徐徐道“哀家只是提点皇帝仔细才是,莫要冤枉了皇后,且说原先皇帝早已冤枉了她一次了。再者,皇后谋害太子作甚,不论如何,皇后都是母后皇太后,且说皇后又谋害哀家作甚。且不说皇后侍奉哀家至孝。便是皇后不论何事都与哀家同心同德,若是哀家倒了,皇后在宫里岂非更是独木难支。”
这番话说的入情入理。询只低头道了句“那照着太后的意思是”
昭惠太后道“若论谁人在宫里和哀家不睦,皇帝是知道,若是哀家倒了,又可接连除了皇后,对谁人最是有利,皇帝自然也是知道的。”
询的脸色既是颓然,道“太后是意指皇贵妃。”
昭惠太后朗然自若道,“自然,且不说皇贵妃在后宫屡屡生事,因着皇帝偏爱她,已然坏了礼法。难得如今还要容她谋夺后位不成。”
询只是矍然变色,目光狐疑,默默良久才道“那依着皇太后的意思,朕应该如何做。”
昭惠太后微微眯了双眼,道“皇帝到底也该去问问永安宫的人,且不说清漪身故一事,哀家以为永安宫也脱不了干系。且不说禧皇贵妃昔日嫉恨清漪。便是昔日清漪有孕,禧皇贵妃意图以迷香使她险些流产的事情,皇帝应该记忆尤新。”
询缓和了几声,道了句“太后所言,朕知道了。朕自会彻查此事的。”
昭惠太后只是宁和道“还望皇帝即刻便下旨怎的对待凤仪宫,永安宫也照旧,且说重刑之下多有冤狱,哀家也不见到鲜血淋漓的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