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想来,当时的自己不过是用一颗心的爱感动了自己,恶心了他人。再说,霍明城自登上皇位起,他便也不再是之前的那个霍明城了,皇位会让人迷失,会让人忘记那些往日的记忆,而霍明城,早已不是那个她当年喜欢的霍明城了,可直到那个时候,她还是爱着他的。
因为那个记忆中的少年,温柔而深情,会为她批大氅,会为她找手链,甚至怕她伤心,送了她一条独一无二的手链,他自己亲手所打磨的手链。
那个仅存于记忆中的少年,无数次让她在寂寥的寒夜里想起,却又感叹于这深宫中谁也逃不出依附这一人而活的命运。
南韵眨了眨眼,回过神来,她方才又想起了前尘往事,记起了那个恍若不存在一般的少年,上一世,霍明城用他的温柔深情织了一张情网,而她,义无反顾的跳了进去,最终被剥削的人死儿亡。
南韵闭上了眼,算了,别想这些事了,睡上一觉吧。
空气中弥漫着懒洋洋的气息,芍儿依旧努力的奋笔疾书,而南韵早已沉浸在了梦里。
梦里,她看见了澈儿,澈儿走在一条很黑很黑的小道上,手里吃力的提着一盏灯,灯光忽明忽暗,让南韵心里一紧,脑中恍惚。
做梦的人是无法知道自己在做梦的,也无法控制走向。
她看见澈儿慢悠悠的走着,走两步停两步,她跟在他的身后,迷茫的觉得这个小孩子很是眼熟。
澈儿就这样一直走啊,一直走,有突然出现的怪物要抢他的灯,她也不知为何的上前就挡在了澈儿的身前,对着那些怪物张牙舞爪,不让她们靠近澈儿。
但是澈儿却仿佛像看不到她一样,目光呆呆的一直看着前方,对那些突然出现的怪物恍若未闻。
澈儿走了有多久,她就跟了有多久,晃啊晃,走啊走,就好像她俩要这样无穷无尽的走下去一般,没有尽头,那些怪物不再出现,可有些讨人厌的小孩子要来抢澈儿的灯。
她去挡,那些小孩子们就化为了一具具的骷髅,要去咬她,她虽然怕,却还是挡在澈儿的面前,那些骷髅咬掉了她的皮肉,露出了森森白骨,血流满了衣服,将衣服变成了一身红色。
她拖着一具快要散架的身子,跟在澈儿身边,鲜血滴了一路,她却恍若不怕痛的一般,死死的护住澈儿。
澈儿手上的灯里面的火势越来越大,招亮了一小块地方,不再是弱弱的一小缕火苗了。
澈儿又走了很久,在一个分叉路口停下了,左边有一条路,右边有一座河,河上架着一座长桥,桥下面的河水是黑的,静的吓人,河面没有一点涟漪。
澈儿不知道往哪边走了,他歪歪头,举着灯走向了左边那条路,路上有好多好多的骷髅手从地下伸出来,要抓住澈儿的腿不让他前行。
澈儿被一只骷髅手抓住了腿,摔到了,那只骷髅手也碎了,但澈儿手上的灯暗了几分。
她想了想,也不知道为什么,走在了澈儿的前面,将那些骷髅手踩得粉碎。
又走了很久很久,面前突然出现了光亮,澈儿手上的灯也越来越亮,亮到快要把她的身影照清楚了。
后来,澈儿终于靠近了光亮,而她,躲在了澈儿身后。
澈儿呆呆的看着那抹光亮,突然转过身。
她慌张的捂住那张被啃咬得没了皮肉的脸,怕吓着澈儿,而面前的澈儿,呆呆的看了她好一会儿,突然一笑,笑得开心极了,澈儿开口说了一句话“原来是你,母后。”
“原来是你,母后。”这句话印在南韵脑子里,久久不息,南韵倏的睁开了眸子,一个猛的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