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茵陈先开口“杜仲，我好累。”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好像风雪中踽踽独行找不到方向的旅人。
杜仲呼吸一窒，他知道这句话是茵陈说的，她真的累了。
“绵茵茵。”他低声唤了一声。
茵陈转过头看着他，眼神茫然，不知落在何方。
两人再次相对无言。
“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杜仲突然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但他知道她一定能懂。
她也确实懂了。
房间里的压抑气氛瞬间一扫而空，茵陈站起来小跑到杜梨身边，伸出手拉住他的袖子，笑容灿烂眼神清澈，一如当年。
“空青，好久不见我很想你”
“大哥哥也想你啊”空青把手放在她头上，宠溺的揉揉他的黑发，“多年不见，绵绵也长这么大了呢”
茵陈强调道“空青我已经长大了”
“嗯，你长大了。”空青附和道，说着拿出一串红艳艳的糖葫芦，递到她的嘴边。
茵陈习惯性地咬下第二个糖葫芦，几口吃完才注意到他的神色。
“怎么从第二个开始吃你什么时候养成的坏习惯没人看着还真是不放心，才多久就”他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音。
空青站起来一把抱住茵陈，把她紧紧地揽到怀里“对不起，绵绵，对不起。”
对不起，没有在最需要的时候陪在你身边。
他都不敢想他的绵绵受了多少苦才变成现在的样子。
茵陈反手抱住他，拍拍他的背“我很好啊，走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那是以前都不会见到的风景。”
两个相互拥抱的人静静地享受此刻的安宁，仿佛这样时间就可以静止。
好像只过了一会儿，又好像过了很久很久。
茵陈像是感觉到什么，急忙推开空青，拿出一根顶端泛白的糖葫芦，塞到他的手中，她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焦急“你快吃”
他接过糖葫芦，再次把这串特殊的糖葫芦放到他的小姑娘嘴边，眼中蕴着温柔笑意“来，张口，第一个给三千界最好的绵绵。”
茵陈不张口，只一直盯着他。
“我吃了没用，我不在的时候，绵绵要注意安全，记得好好吃饭，不要挑食，别随便什么人说话都信知道吗”
空青看着她絮絮叨叨说个没完，像是要把一辈子的话都是完似的。
茵陈慌张地伸出手拉住他的袖子，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空青，你又要走了吗像上次那样”
“傻姑娘，我一直在。”
杜仲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茵陈扯着他的袖子，他冷静地抽回衣袖，声音低沉带着警告“苏小姐。”
茵陈淡定地收回手，后退几步拉开距离，神色平静地胡说八道“杜先生可要小心点啊，刚刚就差点摔倒。”
杜仲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信不信，直接转移话题开始讲正事
“苏小姐考虑得怎么样”
“没问题啊，随时可以看合同。”
空青说的一直在是什么意思一直在他体内一直在周围还是说他已经融入整个世界
想到这，茵陈不着痕迹地用精神力来回扫了杜仲好几次，意料中的没异常。
杜仲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声音加重“苏小姐。”
哟，还挺敏锐。
也是，好歹是杜家家主，传说中已经突破九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