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小璞那个同学苏雪蕊选择出国了，就是那种花钱申请的大学，诶呦这得花多少钱啊。读大学本来就不便宜，还出国读，真是败家。”戚天璞刚收完碗筷，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听到了杨瑞的声音。

    “每个人是每个人的路，小璞成绩好，正常高考就能考上很好的大学。”戚从善说道。

    “那也不便宜啊，一年加上生活费什么的，怎么也得一万多吧，我们哪弄那么多钱，之前给她和小珏治病已经花完了所有积蓄”

    “我知道，总有办法弄到钱的，先吃饭。”

    “你让我还怎么吃得下啊，我现在又没工作，就靠你一个人的工资连养活小珏都成问题，还要供一个大学生。”

    “你小声点儿，别影响孩子学习”

    “就是要让她听到，现在还不愿意和我们说话了，真是白养了”

    “吱扭”

    杨瑞的话被尖锐的开门声打断，戚天璞的手紧紧捏着门把，逆光而立，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我会考免费师范生，不要钱还有补助的那种，以前欠你们的，我也都会还上的。”

    高考那天对戚天璞来说似乎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天，她穿着校服，拿着统一发的透明袋和笔，迎着明晃晃的太阳走向考场。

    考场还没开门，外面围满了家长和学生，还有救护车和警车。

    “天璞”

    一个熟悉的声音让戚天璞停住脚步。

    扭头是班主任那张黑红黑红的脸，正乐呵呵地看着她。

    “别紧张，好好发挥，老师们就在外面，有什么忘带的别着急，出来找老师们就行。”周围的其他老师都笑着点点头，似乎已经在这里站了许久，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

    “谢谢老师。”戚天璞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烫，好在校门打开了，老师便催促她进学校找自己的考场。

    在进校门的那一瞬间，戚天璞恍惚间看到了莫清朗，他的妈妈陪着她，似乎在问他东西是否都带好了没有，莫清朗一脸不耐烦地频频点头。

    戚天璞加快脚步走进学校。

    语文。

    数学。

    理综。

    英语。

    最后一门英语考试，戚天璞依旧提前半小时答完了试卷，只是不必再在草稿纸上做下一周的规划了。那些解不出的题再也不必想了，那些背不完的书也可以放到一边了。

    高考给所有的一切都唐突地画上了一个句号。

    一个班的同学就这样散到了天南海北，过去熬夜奋笔疾书的日子竟有些恍若隔世。

    最后领高考答案的时候，大家还没有意识到过去的一切真真正正都结束了。班主任站在门口，和每一个同学说话，从成绩说到衣食起居，没想到大男人也可以这样婆婆妈妈。

    “你们要照顾好自己，好好和以后的室友同学相处，有困难还可以和老师说的，老师的电话号码永远不会换，也不会关机，就是半夜打过来，也一定打得通。”

    大家想笑，可是却有一个女生先哭了起来，所有人的眼睛都不由得湿润了。

    “十八九岁的人了，哭啥哭，这高考已经结束了，以后人生的路还很长，老师也只能陪你们走到这里了。以后要多会来看看啊。”张卫红的眼睛也闪着泪光，在眼泪落下来之前迅速地转过头，默默走了出去，这里不再是他的班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