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茗拱了下手“既然殿下如此说了,我再推拒便显得小气。”
殷畴转身伸手“请。”
江茗这便跟着殷畴进了太子府中。
殷畴为这名公子此次来到府中可是煞费苦心,准备许多,但因着要试探名公子近日的愁事儿,他便没有请晚云台的姑娘们来,只是下面有些府中养着的歌姬舞姬做些节目罢了。
待到酒憨之时,殷畴见名公子面色渐渐好转,脸上也有了些许笑容,这才说道“我挺下人说,明弟似乎今日有些愁苦,不知为何?”
江茗踟蹰片刻,只是摇头不语,端起一杯酒饮尽。
殷畴见状便让那些舞姬下去,周围待到没人了,他又问道“我与明弟一见如故,如今也将身份告知明弟,明弟应该知道我也有些许能耐,若有什么烦闷,不若同我说了,兴许我能帮上一二。”
他说的直白,江茗抬头看了他一眼,恭敬回礼道“殿下,明某所愁之事,殿下帮不得。”
“为何?明弟果真不将我当自己人,这都说不得。”被他这么一说,殷畴反而有些蹿火,这华京城真当有什么事儿是自己这个太子都帮不得的?
江茗苦叹一声,说道“殿下,明某和殿下虽交往时间短暂,但殿下性情豁达直爽,对待明某也毫无架子,明某是真真的将殿下当做知己,欣赏殿下。可正因为明某将殿下当做自己人,这才不愿让殿下趟这摊浑水。”
她用词也极为小心,自称不用草民,用以拉近和殷畴之间的关系。但称呼殷畴仍是用殿下,于礼处也十分合宜。
殷畴听了,蹙起眉来“即将我当做自己人,那便说来听听,即便我帮不上,多个人帮你排解苦闷也是好的。”
江茗又犹豫了片刻,这才说道“殿下可知道华京城中的寿谦票号和太和楼?”
“知道。”殷畴回道。
江茗点了点头“这些原本都是我的产业,因着我常年出海,便都交给乔靳去管。”
听他这么一说,殷畴眼睛更亮了,若说之前听人讲这名公子多么富可敌国,他还不信,可这寿谦票号和太和楼的盈润他是看在眼中的。
江茗继续说道“我如今来华京城,也是想找人疏通一下。因着今年乔靳的事儿,耗费了我不少银子,又耽搁了出海,今年盈润寥寥。我在外面听闻朝廷似乎有意想要从商贾处借钱以充军粮,可我手上一时实在没有那些银子,这便来华京城想疏通疏通。
殷畴眼睛微转,说道“父皇已经加粮税,为何又要去商贾那里借银子?”他自然知道,朝廷说借银子,那是万万没有还的。
江茗叹了口气,说道“这就不知道了,我也只是听闻罢了。若是往年,这便也罢了,可今年闽州海边还压着大批的货出不去,全都得我自己掏银子垫着。我这生意回本也快,不过是送出去买回来卖出去罢了,明年再走也不耽搁。可若是这中途再让我拿钱,之后便算是断了路子。”
殷畴听了,小声问道“不知明弟找了谁疏通?”
江茗看了他一眼,抿了嘴唇,一时不语。
殷畴笑道“明弟还不放心我吗?”
江茗心里想着,这殷畴想来没怎么和商人打过交道,甚至在朝廷里,那些老狐狸们也都哄着他,他竟然以为若是正常人,会被她这三言两语给哄出话来吗?
但她就是要让殷畴知道,这便说道“户部尚书阮庆。”
殷畴听了,也觉得这名公子颇有手段,竟然能找到阮庆身上。“看明弟这神色,似是疏通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