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虽然为她担心,但选择总是自己做的,她不能替季四九过人生,自然也不能随意左右她的道路。她能做的,不过是多看顾季四九些,这也是人和人之间的基本尊重。
更让她安心些的是五十不知怎的也在华京城。
宽五十此人,虽平日里总是一副老神在在,时常满嘴胡言乱语,但关键时刻还是靠得住的大师兄。
想到此处,江茗这才抬头看向望回:“北胡围雍阳关几日了?”
望回答道:“十五日。”
“世子可有发信,军粮还能撑多久?”江茗记得当时书中写的是三个月。可这三个月,恰巧是环境最为恶劣的三个月。
雍阳关的将士艰辛,送粮的道路也更加难走。可拖到三个月后春暖花开,雍阳关内便是一座死城了。
原书中具体的情景她并不知晓,当时只是看了下面的书评,急着跳了几章这才看到,否则也不会如今这般不知前事如何,只能凭着直觉一步一步往前走。
可她也渐渐的忘记了这原本是一本书。
这里的每个人都是有血有肉的,受伤会流血,死了会送命;开心会笑,难过会哭;会为亲人担忧,会为知己喜悦。
她想起和殷楚一同逛雍阳关的那副场景,想起那书摊的掌柜,卖糖的伙计,甚至那一个个活灵活现的富家小姐,街道上跑的嘻嘻哈哈的孩童。
江茗想了这么多,却不敢想殷楚。
哪怕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念头,便已能令她如坠冰窟。
即便眼前有火炉,身上披着大氅,她仍觉得冷。
很多事情,理想中总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可走到了那一步却猛然发现,原来自始至终没有人可以站在绝对中立的角度。因人不是神,甚至就算是神明,心中也难免有偏倚。
所以踏出来的路便有了分歧。
分歧与分歧碰撞撕裂,是刀枪火海,是呼妄的人命,是一吹便散的灰烬尘埃。
“世子未说。”望回看向江茗,回道。
江茗微微敛目,又问:“闽州的粮呢?我回来前,曾听说皇上有意遣人去运粮。”
望回回道:“如今圭城大雪,官道难行。更何况运粮若走大路,没有重兵把守,在到雍阳关前便极有可能落入北胡手中,这便推了又推。”
江茗深吸一口气——如今延庆道、秦凤道接连失守,虽仍有将士,但那没了主帅的凝聚,稀稀散散的战力却早已经不在北胡眼里。
北胡是一把锋利的匕首,便要用尽全部的气力,猛地扎入大胤的腹地,不死不休。
大胤眼前便只有雍阳关一处能将北胡这只饿狼挡在外面。没了雍阳关,便真的是螳臂当车了。靖文帝竟然在这个时候仍在观望?观望什么?观望自己够不够格做一个亡国之君吗?
“兵部尚书崔贞倒是上过好几次折子,朝廷里也有人提过,只是俱都无疾而终。”魏风凌在旁开口说道。
“我这处倒是今日方接到一个信儿。”听到魏风凌提起朝廷,望回从袖袋里拿出一张小纸,递给江茗,同时说道:“因着延庆道和秦凤道接连失守,皇上暗地里派人去了瓷玉山。临安府调来的粮,也直接送了过去,在那里暂歇了好些日子。”
魏风凌听到这里,眉头紧紧蹙起,手掌狠狠拍在席上,怒气冲冲:“怪不得。怪不得闽州的粮反而要比临安府来的快。原来竟然是因为这个?!那延庆道和秦凤道的将士,雍阳关的将士,就当白死了?!”
大胤正中偏北有一道天堑,不及华京城背处崇山峻岭巍峨险峻,但有条宽阔大江绵延,自成天险,想要渡江绝非易事。而这瓷玉山便是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