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窈使劲点点头,笑容十分诚恳:“多谢姑姑惦记,您这份体贴,我都记在心里。”
听琴哪里用一个选侍惦记,不过她能这么说,就知道她明白自己的特殊照顾,倒也觉得心情舒畅。
这宫里最怕的就是自以为是的蠢货,有些话有些事他们不能明着做明着说,可对方若是明白他们的用意,却是再舒坦不过了。
“小主快洗漱吧,一会儿汤就凉了。”
苏轻窈看了一眼摆得满满当当的圆桌,倒也不着急去洗漱,只把捧在手里的帕子递给听琴。
“我手艺一般,也只能做成这样,也不知陛下会不会嫌弃。”
听琴打开一看,却是一条做工考究的抹额,苏轻窈说到做到,熬了一夜却真做出来了。她仔细翻看,却见这条抹额不仅选了最适合陛下的黛罗,而且针脚细密,在两端还绣有松树,里里外外都是她昨日叫送过来的针线布料。
确实是苏轻窈熬了一夜做好的,可能好成这样,听琴却万万不曾想到。
经书抄就抄了,那个费的是时间,而这条抹额,实打实就体现出手艺和巧思来。
不管楚少渊喜不喜欢,听琴却是特别喜欢,她爱不释手地翻看一会儿,这才仔细收好:“小主费心了,臣一定亲手交给陛下。”
苏轻窈冲她甜甜一笑,脸上的酒窝似乎能发光,整个人都洋溢着辛福喜悦。
“只要对陛下有用,那所有辛苦就都值了。”苏轻窈淡淡道。
听琴从石榴殿出来,转身就去了前头寝殿,今日有早朝,娄渡洲正里里外外忙活。
见他来了,他一拍脑门:“哎呦,瞧我,忘记给苏小主安排赏赐了。”
听琴笑着瞥他一眼:“先不急,说不定赏赐要变。”
见娄渡洲一脸不解,她也不解释,只轻手轻脚进了寝殿,站定在半月门外。
楚少渊正由宫人伺候洗漱,等束好凌云冠,他才坐到茶桌边,慢慢吃了口茶。
“姑姑怎么来了?”楚少渊问。
听琴这才敢答:“昨日苏小主说要给陛下做抹额,今早臣去布膳,却成想苏小主真的做出来,特地叮嘱臣呈给陛下瞧看。”
一听抹额这两个字,楚少渊就青筋直跳。
听琴见他面色不渝,却一点都不害怕,解释道:“昨夜臣问过小主,苏小主说她娘家母亲也有头痛,就是因为时常见风导致的,这病不分男女,大夫说护着点就能缓解,怎么也比吃药强。”
这里面的话,听琴还给苏轻窈美化了一下,听上去就很像那么回事了。
但楚少渊到底有没有头痛症,听琴难道还不清楚?
楚少渊神色莫名盯着她看一眼,淡淡道:“你倒是挺喜欢她的。”
听琴笑道:“陛下,臣说句夸大的话,宫中嫔妃娘娘们,臣比您还熟悉。她们品行如何,性格如何也能看个八九不离十。”
她顿了顿,声音略压了压。
“每位娘娘都想讨好陛下,说什么做什么的都有,但像苏小主这样一宿一宿熬着亲力亲为的,还是独一份。哪怕是做给咱们看的,人家也确实熬了工夫,刚臣瞧着,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楚少渊被她说得心中一暖,知道她跟娄渡洲都是真心实意为自己考虑,脸上不由缓和下来。
“拿来给朕瞧瞧吧。”
听琴当即就高兴了,捧着那手帕上前,呈给他看。
楚少渊从来没见过抹额这种东西,拿在手里反复看了看,倒是能看出这抹额手艺很好,绣纹别致,绝对不是糊弄人的。